文德尔与乌托邦(5)

踏过餐厅的小门，底板反射着从后厨发出的灯光，一个黑色的人影拓印其上。文德尔的目光顺着人影从头部看到脚尾，在后厨的门帘后一个厨师打扮的中年男人依靠在后厨的门上。
“嗨，先生，”文德尔礼貌地打起招呼，“请问您有看到我的妻子翠西吗？她有一头十分漂亮的金色长发。”
寂静的餐厅里只有锅盖和铁锅的磕碰声。
“你们鸢尾花旅馆的厨师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厨师，居然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早餐。”文德尔换了一个思路，希望能得到回应，但是厨师依旧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德尔对厨师丝毫不做回应的行为有些愤怒，快步走到后厨门口掀开了门帘，然而眼前的一幕瞬间抽空了文德尔全身的力气，大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身体顺势后倾，屁股猛地一下砸在了地板上，右手想支撑一下身体，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最后只能靠肘部勉强支撑。 “啊——”。
后厨的门口，一把锋利的菜刀卡在厨师的脖子上，半把刀没入门后，连带着把厨师也定在了门板上。厨师的眼球仿佛要撑破眼眶，下巴靠着脸颊上的肉勉强耷拉着。往下胸腔被外力大开，各种内脏肋骨散落一地，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斜撑着身体，旁边掉落了一把沾满鲜血的菜刀和一截被砍下来的左臂。 

锅盖被水蒸汽吹飞又落下，发出哐哐的响声，细微的咀嚼声在文德尔的惨叫声中停了下来，片刻脚步声响起，是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响，皮鞋的主人距离文德尔越来越近，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 
一道突兀的女声打破了鸢尾花旅馆的死寂：“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
是翠西。
（六）
此时的翠西的左臂已经只剩下的半截，肚子也被彻底刨开，里面空无一物，一些碎肉不时地从胸腔上流下来。曾经明亮璀璨的蓝色眼眸只剩下充满血丝的白色，轻薄而充满弹性的嘴唇被血液染得鲜红。
翠西望着文德尔，脸上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但此时竟格外地狰狞：“亲爱的，这里厨师做的香肠味道十分美味，你要来一起吃吗？”说着甩了甩右手上厨师的肠子.
文德尔彻底崩溃了，眼泪混着鼻涕从脸上滴啦下来。
“刚才睡醒后，感到有些饿。看到你睡得很熟就没有打扰你，然后我就独自下来问厨师有没有食物。没想到这里的厨师很热情，给我做了这么美味的香肠。”翠西自顾自地解释道，说完便将右手上的肠子吃塞到嘴里，脸上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