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天宇忽开霁(7)

“我与你，的确算是旧相识，甚至能说是同源，这事儿上犯不着诓骗，”天水山主眯了眼，得意地晃晃脑袋，“倘若托个大呢，你也可以唤我一声阿父……”
“……还请天水山主赐教。”听到这，子舒深吸一口气，手中剑诀掐得十分漂亮，剑尖轻鸣，直直往这厮身上杀去。
“欸、欸？做甚？”天水山主万万没想到故人相见是这般场景，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险险地躲过翩然而至的剑尖，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瞪得溜圆：“不叫阿父，你叫我一声阿兄也使得的，犯不着打打杀杀吧？怎么说也是先有我再有你的！喂！”
他又没有说错！小龙自生灵时便与他是同源的了。只不过他灵识化形化得艰难，好不容易修成了些吧，又碰上小龙癫狂发作折角断骨的时候，不周山被撞个稀碎，他勉强借着那扶摇万里的长风落到此地做个山主，再没见过面。可到底也算是一个水潭子里出来的，怎地还动起兵器了呢？
瞧着那修长薄剑愈发凌厉，不见血不罢休的架势，天水山主眼见无法，抬袖一挥，宽大的袖摆绞住子舒向他喉间袭来的剑锋。

天水山主袖间的手指迅速变化着，子舒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手上掐了个什么诀，只觉双肩至手肘似被人抽去骨头，卸了力气，只能僵立在原地，不过几息，眼前的天水山主挥挥袖子便化去所有攻势，他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虽说他已经算不得什么正经神仙了，可能得封若水，做了千百年的龙君，天水山主的修行怕是远胜于他。
只见他手接过子舒的薄剑，瞧了瞧，随后负在身后，绕着上看下看，最后，慢吞吞地道出一句：“你……那时候，去了人间？”
子舒闻言，眉头一蹙，眼神里化不掉的防备，“山主究竟意欲何为，不妨明示。”
尽管天水山主的眼睛似蒙了雾，却也不是真瞎，瞧见他这么防备，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真的认得你的，说与你同源，亦不是唬人的话，你自入得天水山，想来也能发觉出不对的地方，我乃此地山主，非与我同源同根，此山绝无错认可能。
“昔日不周山下深潭之中，龙骨朽化不久，你就在我眼前生了灵，还没化形是就捡得了小石头，你未开灵智、化龙、飞天，我那会儿连个正经的形都没有，只得在一旁干看着，开不了口，也帮不上忙，彼时小石头没捱过天雷，你疯得厉害，不周山没了，最后各自奔了东西。”天水山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我，落在这无主的山上的年岁久了，自然而然就与这山同化在一块，成了此地山主，方才有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