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天宇忽开霁(8)

听完天水山主这一番话，子舒即便不能全信，也不可否认天水山与他之间确实存在某些联系，那话中的意思——
“你是曾经的不周山灵？”子舒问道。
“是，也不是。”天水山主拂袖解去子舒身上的禁锢，将薄剑还与他，道：“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不过我出现时间比你和小石头早上许多。”
谁曾想，旧相识一见面就动了兵器。天水山主回到他那老松树下坐着，看向子舒的眼神里颇有几分哀怨意味。
子舒眼神躲闪，避开了天水山主的视线，只作不解，旋即衣摆轻掀，坐在一旁青石上，问：“山主方才口中说的凡人孩子，不知此刻在何处？”
"哦，那个凡人孩子啊，我见与你有些因果，偏是同青崖山出来的那支小竹一起上的山，怕有麻烦，就施了点法术，将他们俩分散了，在山里看会儿风景，等拜山集结束，他就会被人送回镇子里，不必担忧。"天水山主摆摆手，而后话头一转，看向子舒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你是怎么和青崖山主扯上了联系的？”
看子舒一脸一无所知的模样，天水山主揉揉眉心，叹道：“我看你这样，估计这些年不大好，这才没心思顾及外头的事，跟着你上山的那个，姓温，叫温客行吧？”

他顿了顿，道：“天底下所有生灵皆有一个归处，哪怕是要消散的，也能寻见记载，万水至归墟，鬼神到酆都，可世上难免有些阴邪凶恶至极天雷也无法劈散的，最后的归处并不在酆都，而在原本无主的青崖山下镇着，任凭他们各自消磨，永无踏足别处可能，谁曾想一个入不了酆都的鬼魂竟能将青崖山里头那些玩意儿连吞带杀灭了泰半，天不管地不管的青崖山能生出一位能屠弑鬼怪邪祟手段凶残还不沾因果的山主来，杀气冲天却又功德无量，一时间同为山主的都知晓了他的名号。”
“青崖山主，温客行。”
天水山主有些头疼，“你上哪招惹到他的？”
19
天水山当真和阿絮口中所言一般，有些古怪。温客行仰头望向头顶的一线天光，心中暗道：“还真是……很会讨人厌烦。”
他与子舒一起从天水山的山道上跌落，几息之间便坠入一片黑暗之中。身侧没了子舒的气息，温客行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四下黑暗，不见五指，耳边时不时传来呼呼风声，夹杂了一些听不出字句的低语轻笑。他在这样的地方待了数百年，从撕咬搏杀里走出去，一切太过熟悉，以致于那些藏在心底不敢叫阿絮知道的凶悍戾气如火苗浇上了一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