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天宇忽开霁(3)

随即又是几道迅猛的电光砸了下来。
被衔在口中的小石头无从得知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闷闷地听见仿佛雷鸣一样的声音，待看见小龙口中浓郁的血色，失声惊呼：“小龙！小龙！你怎么了？”
小龙已经没有办法回应了。
它距离天上的云层愈近，降下的天雷愈重，疼痛成了麻木，龙尾已然僵直，它觉得自己是在飞的，可身体已经没有反应，只凭着一个念头，在向上冲。终于，它触到了天上的云，可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如山一样的雷光，直接将小龙的嘴劈开一半。
小石头只觉一阵颠簸，从小龙裂开的嘴角看清了外头的景象，它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他们只是想飞上天去，为什么要它的小龙受这么多的痛苦？又是一道天雷，伴随几点滚烫的鲜血，小龙的嘴已经衔不住任何东西了，假设那还能被称之为嘴的话。
“啊！”小石头从小龙的口中跌落，它终于看清了现在的小龙是什么模样。
“啊！啊！啊！”为什么飞上天是这样的？为什么这样的痛？小石头什么痛苦都没受，可还是好痛。它的小龙，有好看的鳞片，有张扬的龙角，有一双水潭一样美好的眼睛，在水潭边晒太阳，汲取日精修练时，小龙周身都是散发着光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他们可以就这样吹着风，说说话……可是、可是！都没有了！

它的小龙，如今焦黑得像一根木头，挂着点沾血的碎肉。
这具骨头还有意识，在小石头自云端落下的一刻，飘浮在天际的它轻摆了摆尾，就朝下冲去。
它想要伸出爪子，握住跌落的小石头，可无论它再怎么奋力伸出爪子，也已经没有爪子可言了。
小石头没有摔倒地上，可它感觉，自己已经碎了。
天上翻腾的雷云并未因他们的下落散去，而是又一次，朝他们袭来。
这样的一击，如果真的落在了小龙的身上，小龙就会化为齑粉。于是小石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了，竟直直地冲天空飞去，在那道天雷即将打到小龙干瘪的躯壳之前，用自己渺小的身躯，挡下了所有。
天地忽然为之陷入一片刺目的光亮里。
“原来……化为齑粉，一点也不痛啊……”小石头望着停在半空的小龙，想道。就像小龙身边召来的云，又像山间吹起了风，恍惚间，它好像真的长出了四肢，瘦瘦长长的，轻轻地落在了小龙血肉模糊的脑袋上，好像还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化为齑粉后，世上就没有小石头了，它好舍不得小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