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影成蝶(14)

我这长长的一段话引发了凝蝶她久久的深思度量。她想着想着，就看看我，用那金属面部高光的上边对着我“注视”一会儿。想着想着，就看看我，用与刚才一样的姿态对着我“注视”一会儿。看得出来，她能明白我说的话里面实实在在包含的分量。不过，我还是在担忧一件事情。如果说凝蝶她真的奇迹般地恢复了“爱情”这种感情的话，这固然是令人振奋的事，但若是真的这样，我应该怎样去面对她呢？很显然的是，我是一个拥有过去普通人类感情的人，无论我对凝蝶多么感激多么珍惜多么离不开多么有共鸣，她总归是一个机械形态的个体，我并不会对她产生“爱情”这样的感情。我也只能去单方面地接受她对我可能的爱恋。也只有这样：在这个感情早已缺席的世界，能陪伴着爱自己的人让她开心，这也是继续努力生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了，看到她的幸福自己也感到幸福。
凝蝶她真的想了很久，阳光的抚触已经抬上去老高，终于，她很显庄重地徐徐抬起头到水平位置，一双机械手曲度合适地挽住我的手，用那金属面颜正对着我，我听到了她那真切的声音：“苏羽，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通过我对爱情这种感情的特点的了解，结合你的话与我认识你以来的这些生活经历与感受，我，真的感觉，对你的这份感情，是符合所说的‘爱情’的标准的！尽管我没有心，但我的灵魂里有爱！我现在真的感觉，我与过去那个时候人类的唯一区别，就是这副没有肉体的外壳了。我，现在可以再次请求你，去带我体会过去人类的爱情，让我尽可能去感受过去人类的生活，好吗？我知道，我并不能排除掉人类自私的想法，对你提出这种请求实在也让你麻烦，但是我也想了，如果能让你感觉有人特别需要你的话，那也会让你感觉更像过去那个亲切的世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