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纸灯笼(4)

摇摇晃晃的纸灯笼扎的松松垮垮，却始终未曾熄灭过，每夜亮起。
三、
天依攥着那封信，蓦然间明白了“灯山明月，归棹寒江”的含义。
天依把斗笠摘下来拿在手上，时快时慢地朝前面走着。她不知道还要往前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她知道，阿绫一定在前头等着她。一会要说什么呢？天依酝酿了半天，又迷迷糊糊的忘光了。
越往前，离灯光越近的地方，雾色就越薄，而冰冷的江面带来的冷气也越来越难以感受到，取而代之的是暖融融的橙红色的光，仿佛某个初雪的晚上，棉被上盖着小棉袄，旁边坐着蘸着鎏金墨汁描画新的灯笼的阿绫。
天依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若是睡着了，大概是不能够如此清晰的报出自己想吃的好吃的的。
果然，是阿绫拎着一盏灯笼，袅娜地站在光影背后。
一缕长发从耳后垂下来，身后是一根松松的长辫子。
“阿绫？”天依试探地叫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习惯了用小少年的声音说话，一时间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咳了两声干涩的喉咙，她终于脆生生地喊：“阿绫！你终于回来了吗？”
天依很想扑到阿绫怀里，可是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又转念一想，反正这是阿绫，又不会生她的气。
于是天依就扑上去了，几年不见，阿绫似乎一些都没变，反而是天依，竟然快长得和阿绫一样高了。阿绫捏了捏天依的小脸，轻轻一笑，天依的余光扫见影子上忽闪的睫毛，偷偷的想：“阿绫还是这样漂亮……”
又想起来正事，便开口问：“阿绫，你那天晚上去哪啦？”
仿佛阿绫没有离开她这几年，只是寻常出门，二人只是一天未见。
“傻天依，我要走啦。”阿绫摸摸天依的脑袋，缓缓开口。
“……？”天依瞪大了眼睛，“我才把阿绫找回来呢，阿绫就要走了吗？”
阿绫指了指一旁的纸灯笼，说：“我来人间十日，以灯笼中蜡烛燃尽为期。如今十日已到，我就要回天上去啦。”
“这么说，阿绫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