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什么把你留住(9)

他真的同做球员时变了好多。
戴着圆框的黑边眼镜，爱穿一身绿色的夹克，人群里算得上显眼。
张珂妍偶尔会打趣说有没有兴趣回来当个教练，毕竟控卫的技术后几年都拿来教别人了，嘴皮子练的比腿溜。
杨鸣总是佯装要打，最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19-20赛季末，主教练宣布辞职。
杨鸣换上了刻板的polo衫坐回了他常驻那么久的替补席，身前挂着个牌子。
回来救火，他用了没几周就拿下了教练证，人胖了好多。
本来以为张珂妍又会看他的笑话，谁知道张珂妍一见他就哭了。
“哎？哭啥呢？”杨鸣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小矮子，觉得好笑。
“还我帅哥……呜呜……呜……”张珂妍指着杨鸣的鼻子就是一顿鼻腔共鸣的交响乐，后者懒得理她接着谋划战术去了。
输球的那天杨鸣手机丢了，找了一圈没看到，回去的时候发现笔记本也丢了，就连台式都被人拆了主机背后的两条电线。
“张珂妍，别闹了。”杨鸣猜得到，用办公室的座机打了过去。
“我不想你看那些人的话嘛……”张珂妍委屈巴巴地抱着一堆电器站在门口，红着眼睛看着杨鸣。

“郭指导怎么走的大家都明白，我不想你也因为这些离开……”杨鸣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明白，大家都只想要第一名。”
张珂妍哭出了一个大鼻涕泡。
“可我要是只想要第一名，我不是应该早就求着人家收留我让我当个饮水机管理员吗？蹭两个总冠军戒指？”杨鸣把张珂妍按在沙发上，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她。
“这些年我听到的还少吗，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杨鸣摸摸她的发顶，“今年夏天，我就是辽宁男篮正式的主教练了，明天，我就真的要重新为这里奋斗了。”
“这次是你自己选的吗？”杨鸣看着张珂妍质问的目光一时语塞，他没想撒谎。
他不可能拒绝俱乐部让他帮忙的请求，无论是填补空缺还是寻求脸面。
“是，为我自己。”杨鸣拿出口袋里的冠军戒指，“既然做球员没有拿一个自己的冠军，做教练能有一个也算为我这前半生有个交代。”
我这荒唐而又能感动自己的前半生。
没人会觉得杨鸣挂帅辽宁是多好的事情。
夺冠热门被菜鸟教练当练手，怎么说都是可惜。
队伍连胜就是球员勤恳的功劳，憾负一场就是他杨鸣指教无方，球迷下课的喊声比那些因为拖堂盼着去厕所的学生们都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