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跨步(6)

“狐狸皮？”
“狐狸很稀有，不过对我也不是什么难题。”
“你对皮草不感兴趣，是吗？”
“不如说，我更在意什么。”
“你和劳伦斯诞生的结晶，百分百纯婴儿皮。”
达茜顿了一顿。这时，仪器上的指针几乎突破了天际。这是强烈的情感反应。
“你很冒犯。”看得出达茜正极力克制自己，营造不出这种声音的她又和平时语气一样，“考虑到这是测试的内容，也许和你个人无关。我告诉你，人类的孩子对我来说跟机器出场没什么区别。我知道分娩，痛苦与幸福交织，和我把一串数字打进某人的机械脑袋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在说谎，指针的数值一直居高不下。两人眼睛相对，韦克菲尔德没有再多说什么，跟之前一样沉默地将仪器收回手提箱。
“我对结果很感兴趣。”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诚实地说，我原以为能从一个人类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能让我欣喜若狂。”
韦克菲尔德瞥了一眼尸体。这小动作瞒不过达茜的眼睛。
“你仍不是真正的人类，你能理解，当我们面对这样的事情，大多数人，包括我，根本不会在意除了他以外还会发生什么。”

“唔......”
“我们会哭泣，流出机器人泪腺无法分泌的液体，然后看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将自己杀死。无动于衷，我们甚至会感激危险让我们团聚。”
“我想象不出来，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表现。”
“人类对伤害自己的东西不全报以报复的心态，结果是我们仍然在一起。”
“我从不在意那种事情。”
达茜看了一眼韦克菲尔德，又远远望见一动不动的劳伦斯。这时，铃声大作，两人抬头望见特警队的红蓝警灯将这片聚集地照得如同白日昼亮。
“放弃吧，你们敌不过特警的支援武器。”
“我会向你证明。”
达茜义无反顾冲向外面由子弹构成的封锁线中。很不巧，一颗飞溅的流弹击中了韦克菲尔德的腹部，阻止了她跟随前者冲出的过程。但流弹能延缓的程度同样有限，韦克菲尔德顶住阻滞力，直到被自己思想支撑不起的两腿绊倒才摔到地上。她看见流淌了一路的暗红色血迹，她用手捂住受伤的地方来作回应。在不长的时间内，韦克菲尔德始终眼神空洞，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决定亲自与达茜进行对峙，站在比其他人类更前沿的位置告诉她那种天真的想法在现实面前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