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我妈说，我已经十岁了，也该看看这些了。 
是邻居家的老爷爷，说是邻居，其实住的还挺远的，我虽认识，却不是很熟悉，因为农村的规矩，要摆席面，都是一个村儿的，我妈跟着我奶奶一起去帮忙做饭了，我爷爷带着我爸也去了。爷爷什么都懂，而且听说和去世的老爷爷关系挺不错，进进出出帮着老爷爷家里料理着。
我被我妈拽着手进到了老爷爷家的稻场，好几个红色帐篷大喇喇地支棱着，不大的地方摆上了十几张桌子和一个大舞台。
我妈小声地砸了咂嘴：“这排场，可真够有面子的。”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面子，就跟着我妈推推搡搡从人群里挤进去了大堂。进门就看到了一个长长大大的木头棺材，这种棺材我家里也有，就是没这个棺材亮堂精致，我爷爷一口，奶奶一口，不过我觉得就看我爷爷揍我那个力气，一时半会用不上。
棺材边扎堆了好些人，有几个趴在棺材上哭的。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老奶奶。
我妈在后面推我让我磕个头，说我出生的时候爷爷给了红包还抱过我，我懵懵懂懂地凑到了香案前面磕了三个头。磕头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中年妇女小小声说话的声音。
“还要这样趴着假哭多久啊，我累了。”瘦一点的那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