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往昔(10)

他无法亲手杀死曾出生如此多次的结拜弟兄，他更无法让玉冒险。
枪、电话，阿良痛苦的捂住脸。一天一夜。
第二日，他拨响了阿忠的电话。
“喂，阿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商量一下关于阿义的事情。”
是的，他有家人了，阿忠也好阿义也好他们都是过去的人，十年前，十年后。他只想要平凡的生活，仅此而已，他想远离自己的过去，彻底远离。
下午，近夜晚，旧码头边。金黄色的海浪缓缓拍打堤岸，海鸟盘旋于上空，发出尖锐的声音，像是在嘲笑着谁。
阿良吹着海风，烟嘴堆积在他脚边已有十来根，即便如此他还是重新点上一支，皱眉凝视远方。
“阿勇。”
阿忠从货箱后走出，他仍是笑着，甚至没有怀疑过阿良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阿忠。”阿良掐灭烟，调整番心情来到阿忠身边，邀请道：“一起沿着海走走吗？”
“可以呀。”阿忠笑答。
远处狙击镜内，两人正缓慢前行。
“阿忠。”
阿良漫不经心问道：“我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二十一年。”阿忠毫不犹豫回答说：“我记得很清，然后是十一年前，咱们两个拜把子。”

“二十一年了啊。”
阿良是感慨万千：“你记忆里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
阿忠想了想，道：“那一天吧，咱们下午要去湖边比赛快艇，很多帮派的老大都在。我们这样的手下呢，驾驶快艇像是飞在湖面样穿梭比拼，老大和你就在岸边为我加油，我不负众望拿了第一名，大家开心极了，还为我开香槟庆祝，喝了一身，阿嫂呢为我切蛋糕，把其他人是羡慕的不行。当时阿良你喝了两口就醉了，后来老大也醉了，就我一个人醒着，你俩就在后座唱歌，什么都唱，我也跟着唱。然后不得不开车先把老大送回家，又把你送回家，哇，当时你吐了我一车。”
说着，阿忠自顾自笑了出来。
“唉，阿良，过去的每天似乎都这么快乐，老大还在时都是如此，我们出生入死，有什么活干不了？走私，收费，看场子，老大的左膀右臂，忠勇双全，谁敢惹我们？没有。”
阿良也跟着笑，笑里带着苦涩。
他的记忆与阿忠的记忆是不同的，又相同，只是阿忠更多记着出生入死后的潇洒，阿良则更多记着伤痕。
“所以，杀了阿义后你打算怎么办？”阿良又问。
阿忠笑笑：“趁着还剩几天到处潇洒去呗，反正我时日无多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