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水向何处(6)

“草野的冶金炉孕生了这片大地最好的焚风，潭水能帮你们淬炼利刃，足以刺进敌人胸膛的利刃!”
听到“刺进”时有人微微皱眉，“我们不能……”
“你们没有见过他们动手，见过的捕风人都死了。而我见过。我的故土在远东的沙滩，水从极北醒来，顺着海流将北方寒冷的吊唁传给我的故族。”
“但你生在草野，姑娘。你出生时我们甚至有人在场。”有人指出。
“我说了，我是季风于此的使者，降雨能带给我一切讯息。你们没能看见北方的流民是如何将捕风人的肢体砍断、切开!令他们永远无法记录风种，任凭他们在荒野腐烂，直至腥风也将他们抛弃。”
“季雨将这些都告诉了我。它为捕风人所泣，雨水汇成了溪流聚在草野的中央，那方潭水就是泪泊。这些，就是我作为水语者的所知。”
台下众人哗然，有人说怪不得她总在潭水前跪坐，还有人说确实曾目睹她在草野淋雨，也许这些便是她和水的交谈。
没人知道这一切只是她撒的谎，一个弥天的谎。水从未告诉她分毫，捕风人也从不关心水，但她却对捕风人了如指掌。
几日后，留风亭通过了她的提议。草野的冶金炉开始用锻造农具的技术锻造兵器，捕风人的行囊里逐步配有致命的刀具。

这期间仍有许多捕风人的尸体被发现，更多的则是没能归来。但是草野已经开始战斗，因她开始战斗。
终于有一天女孩重新跪坐在潭水前，她的头发像截断的芦苇丛。
“我知道风不能将你带回草野，所以我让草野去找你了。”她对平静的潭水自语。
但我还在这里等你——她咬咬嘴唇，没说出这句话。
“再会，捕风人。”
海唤
2021.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