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二）(3)

九楼乃北平城梨园附近的一家茶楼，开自盛唐幽州，在此地一直到如今。九楼并非九层楼，乃是两层，午时起，子时休，一楼接待散客，二楼为包间，每日接待两位客人……
梨园一曲又唱罢，玉面青衣俏儿郎
夜已深，街上没有了白日里的喧闹，张二爷身着一袭墨色长衫，缓步慢行，跟在提着灯笼引路的九涵身后，晚风微凉，却也带来阵阵舒爽，仿佛一天的烦闷都被吹散了去，不由得，张二爷很是期待这次见面。
远远的就看到九楼亮着的灯盏，二人跟着候在门外等他们的小厮到了二楼房间，确是红炉清茶，仅仅是站在门外，就能嗅到那茗香，让人不禁猜测，是怎样的人泡出了这样的茶……
推开房门，偌大的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几案，
其上，是一套白瓷茶具；
其左，是一尊红炉，焰色微亮，煨着一壶山间水；

其后，乃是一女子，一袭红衣，张扬而热烈，曾束起的青丝垂于脑后，终是有了些许大户人家闺阁女子的样子。
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女子抬起面容，嘴角含笑，看向来人，刚进门的张二爷看着她明艳的笑意，却是觉得自己的心微微一动。
“张二爷，恭候您多时了，请坐。”女子并未起身，抬手作着恭请的动作。
“不敢当，不知杨司令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张二爷足下未动，却是抱拳拱手，向着眼前所坐之人施以一礼。
“杨九怜，邀请你来。”女子未曾抬头，声音变得冷冷的，手上动作却不曾停下。藕臂轻抬，女子以竹木水勺盛起山间水烫洗着几案上的茶具。
“嗯？”听着女子简练的回答，张二爷有点懵懵的，疑惑的声音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已经倾口而出。
女子抬眼看了看这个每每见面都是一副老先生样子的人，顿觉他有点可爱，手中，茶针拨弄着茶盒里精心挑选的茶叶，口中，却说着自己从未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