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影(2)

这是本家在这个时代崭露头角以来，败得最为惨烈的一次。甚至不为人所知的，就连是主君，也殁在了战场之上。军队的溃败，领土的丢失，这番战果，叫我如何向留守后方的家臣交待，如何回应信赖着我们的黎民百姓。
实在是令人发愁。
而另一个原因，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是我还未能把自己的心给协调好。茫茫然遵循着自己的本心将事情做下，而全然没有考虑过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说到底，那到底算不算是我的本心，也犹未可知。此时此刻，我内心实在是动摇得不行，只是强行压着不去多想，才勉强未被发觉。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也幸好吃了败仗，脸色苍白也不会显得太过异常，我心里最真实的状态，还没有暴露。
天开始变得灰蒙灰蒙地，云一层层叠起，伴随着空气当中湿气的加重。我知道，大雨即将到来。
说起雨天，这倒让我想起一个倒霉蛋，他身为大将，行军途中即将下暴雨的时候，也不顾地形狭小，居然大摇大摆地扎营休息，结果被对方以少量的兵马突袭，直接切入本阵，最后把项上人头给交了出来。
实际上，雨中行军多有不便，首尾未必能够呼应，万一再出变数，必然大乱。这个倒霉蛋倒是给了我一个启示，切记不要在不安全的地方雨中行军，兵线拖得太长，相互之间难以互助，容易被人钻了空子。虽然探子说没有追兵，但万一来一支小型的奇袭部队，观察不到也是有一定的可能性。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要趁着雨下来之前赶回城里。
我向副官传达了再度出发的命令，然后翻身上马。这一次，行军的明显速度加快了不少，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我也不能说任性地再放缓速度。马像一阵风地跑了起来，它不愧是主君耗费心血去饲养的马，确实是世间少有的良驹。
这时候我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要是主君在天有灵，看到他精心去培养的一匹马，现在却骑着他另外一匹同样精心培育的马在奔跑。
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
（二）
我是被买来的。
我的故乡在哪，我早已忘记，当初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试问一个总角小孩，又能记得多少孩童时期的东西？记忆当中的东西，仿佛已经离我很遥远了。
但还是能够想起一些。
例如我的名字叫什么。
翻寻还残存的记忆，我还记得，当初有武士从各地挑选了一批少年，大多数都是用金钱交易的方式从从亲身父母那边买走，或者拐卖抢夺也有，少年们年纪上虽然大小有些差异，但模样都是极为相似的，我也是其中之一。然后我们被统一放置在一个类似于军营的地方。大人们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需要我们在军营里面生活，他们有专门的人来观察我们生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