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吉德x维克托】猫（T）(7)

“好吧。就等你冷静下来好了。”
他每在我怀里抽一次，我就叹一口气。或许我该珍惜他此时激烈的情感。那颗心脏是意识到自己快要被挖出来了吗？这般反抗，让他疼成这样。真是过分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扔进垃圾桶里了。啊…不行，这孩子的心脏必然是要留作纪念的，至少它跳动的时候我听过，就现在也还扑通扑通地泵着血。他的身体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我很怕你就这样死了。”我翻折他皱起的衣领，“不过没关系，我会尽力把你救回来。你已经到这里来了，我便不会让你心灰意冷地回去，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把那份爱意分给我。我本来也不指望那种东西。他的爱全是顺从与忍受，致命的缺点。我必须帮他切除掉。
他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几个小时里，他便是属于我的。我可以自私地做未经他允许的任何事，消费他的信任，践踏的最后的希望。但我不会。
我不会。我不会做另一个加害他的人。我不想和那群皮尔特沃夫人同流合污。
但愿我也有些微乎其微的善良吧。
他终于累了。我甚至不需要服用肌力增强剂就可以把他扛起来。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随我调整他躺倒的姿势。我和他相视，他眸中的我朦朦胧胧，在我打开无菌灯后泛起涟漪。

“准备好放弃这一切了吗？”我用拇指擦过他眼下的泪痣，抹去他眼角的水。
他点头。
“晚安。”
我抹他的上睑与下睑贴合，在他的颈侧注射乙醚。他这次的休息时间将会很长。我祝他做个好梦，让前半生所有的缺憾都圆满。就像是体验过了太多的幸福与快乐，因为经历过，拥有过，所以割离也不会不舍。
比起求之不得，比起一无所获。
我为他唏嘘。他像我的孩子，我的猫，我的孤独。他不像我，却像是我年轻时想要成为的其中一个。我们相似，也千差万别。
我解开他的领结，拧开他的纽扣，没有脂肪填充的躯壳，只有冷白色的皮肤紧贴根根分明的骨。
他是美丽的，即便他的瘦削只会令人感到不适，如此平和的睡颜也依然会我也觉得安心。我记得他小时候因为失足落水不得不将衣服脱下，挂在门把上等待晾干。他枕着炉火的红光睡在我的实验室里，沙发还没有现在这么破旧。里奥趴在他身上当他的被子，体表的粘液沾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我听见他咂着嘴巴，应该是闻到了我正在熬制的菌汁炖汤飘荡出的浓香。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为什么会丢下手中的工作去烹饪。他的虚弱仿佛成了一种诱惑，让人想去疼爱，也让人想去虐待。我竟然有想过把他绑起来，喂他高热量营养液，像对待那些小白鼠一样给他增肥。我混淆了一些概念，但它们都可以用我已经疯了来诠释。我抓走污管道边的狸，捕捉灯罩边的蛾，我喂养它们，给它们家，然后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将它们毁坏，修补，直到它们彻底变成我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