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吉德x维克托】猫（T）(5)

我从书柜里摸出一本老旧的手册，里面夹着几页新打的草稿。我丢给他，坐到他身边。对着一些关于金属义肢替换残疾腿脚的设计方案，他端详得仔细。
“你痛恨你这双腿吗？”
我凑在他的耳边问他，面罩把我呼出的气流隔离，但我敢肯定仍有透出去落在他颊边的热意。
“我痛恨我这具身体。所有。”
他瞥眸，凝视我，眼神坚定。意想之外，也在预料之中。
“我喜欢你的聪明的小脑袋。”我戏谑道。
“啊…”他苦笑，“除了这个。”
“那你的这颗心呢？”
我忍住了对着他那平坦左胸戳下去的冲动，说实话单看他这具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根本没什么可以吸引到我的地方。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凋零之前的悲壮与残缺杂糅出的病态，让我产生极端化的破坏欲。不是摧毁，不是蹂躏，而是想用蜡用乳用胶把枯萎的花朵保鲜起来。让他失去鲜艳，失去色彩，失去生命力，却永存在我畸形的审美之下。我舒展眉头，眯眼，等待他的回答，等待他的许可，等待他把他的身体完全交给我。
“同样是无用的，”他放下草图，在我眼前轻握住拳头，模拟心脏的大小和轮廓“它日益萎缩，节律失调，偶尔疼痛。我会在它毫无征兆的一次骤停后与世长辞。”

“在我跑去皮尔特沃夫偷你尸体回来想办法让你复活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多体谅体谅我。”我眨了眨眼。我能感受到修复后的眼周肌肉充满活力，这让我觉得骄傲。
“什么时候？”听上去他心意已决。
“今天。”我哼笑。
“那不行，”他扬起嘴角，病容勉强挤出微笑，我好像又看到了年幼时代的小猫，“我敢打赌你又在说笑了。”
“就现在，”我站起来，俯下身，看他的瞳孔渐渐缩小，“跟我去手术室，我需要第一位献身者。”
“你..当真？”他摇了摇头，“这项技术成熟吗？真的有效吗？”
“你活不了多久了，孩子。”我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拍他的肩膀了，“你选择了我。因为你走投无路，只能孤注一掷。”
“我…”
“打赌是有风险的。即使你信任我。”
我从发霉的木衣柜里翻找出一件还比较干净的白大褂，因为要动刀子的是我亲爱的小猫，我必须让他拥有区别于其他试验对象的特殊性。要有仪式感。
“可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你并没有那么信任我。”
他默不作声，我会给他考虑的时间。任何试验对象自我穿上实验服以后便没有什么后悔可言了，但鉴于是他，也仅限于他，我可以给他退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