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吉德x维克托】猫（T）(3)

“你…你为什么？”
“啊，是的，你说的没错。不止是皮城佬，祖安的毛孩子也会惹出很多麻烦。弱者，愚者，执迷不悟的无知者往往都会受欺负。你又是哪一类呢？”
他没有说话，艰难地侧身回避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看来被富家子弟摸过脑袋的猫咪也会嫌弃摸过阴沟尸体的脏手啊？可那些沾满钞票铜臭的手也未必比我干净到哪里去。要知道，他小时候可是从来不会嫌弃我任何触摸的。
分别太久，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叙叙旧不是吗？
虽然我也只是在心里开个玩笑，但我仍然对这次的重逢充满了期待。我早就不盼着他回来给与我一个迟来的认可，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伤害得那么痛苦才肯挣扎着爬回来找我？我太好奇了。
“我想…我是因为脆弱。”
他凌乱的头发都被我房间里的湿气沾得滴水了。好在火灾根除了我的头发，我根本不必为毫无疑义的毛发困扰。但不可否认，毛茸茸的东西总是惹人怜爱的，比如老鼠，比如狼犬，又比如在我眼前奄奄一息的猫。
“我以为你会像那搜金属航船一样坚不可摧。”
我拨开他垂在眉梢的刘海，他没来得及伸手抵抗，无力的小爪碰到我的胳膊，温度都是凉飕飕的。
“你在开玩笑。辛吉德先生。”他居然还会这样叫我。真是礼貌，“我想你比我更懂生命的脆弱。”

“嗯..嗯。是的。我的孩子。”
他渐渐放下了拘束，我借此机会抚摸他头顶翘起的几撮头发，我可以感觉到他颤了一下，然后渐渐适应，渐渐习惯。我就说他是一只猫，怎么样都是可以变得乖顺的。若那些把我炸成烂肉的小毛孩也像他这样该多好。真是难得，猫竟然这么像人类。
“肉体是脆弱的，情感也是脆弱的。生命那么容易就消逝了。”我故意做了个停顿，看他又浮出光泽的金色眼球，伸指蹭过他裸露的脖颈，绕过他的喉结，抬起他的下巴，“我常常会想，如果我能够长生该多好。我不会因为残疾被爱人抛弃，我也不会因为精力有限病倒在研究桌前，我可以活很久很久，爱很多很多人，扔下很多很多人。只要永生便有无限机遇，只有永生才不会成为幕后的配角，只需永生，自此只有我参加逝者的葬礼，再无谁人先于我的薄情将我辜负。”
“不…不。”
他用右肩撞开我，我的身材也不算强壮，但他的力度实在太小，我还是装着样子尊重他的抵触好了。
“无关情爱，也无关名利。我只是想用新技术造福更多的祖安人，也包括…包括先生你…若我们穿戴海克斯科技加持的装备便不会再受鄙视和欺凌。可…可…”
他说句长点的话都那么困难。我把目光从那张多看几眼就会让我心生悲悯的枯病面容上转移到他又窄又瘦的胸廓之间。我预判得准确，我在他咳血之前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捂住他的嘴。我轻拍他的后背，轻声引导他回府正常的呼吸频率。哪怕结局也只是徒劳，我也觉得我待客的热情堪比他印到我手心的血那般浓烈，像是有酸水般，灼得我有些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