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六（花径不曾缘客扫）2(4)

可我仍是……不由自主地回到这里。
每旬的第一日，只要我在庄里，只要我还能动，我便来看看这里，看看他们。即使……他们并不想见到我。
也不一定非要上香洒扫，有时也就只是在墓前坐一刻，求一点心安。
只是……
也求不到。
而无论是这两座空坟，还是我每次消失的这一个时辰，我都没有办法跟子舒解释。
子舒其实曾经问过我一次。他有次“无意中”提早自演武场回来，我自然不在庄中。他好奇地问我去了哪里。我眨眨眼，对他说我喜欢桃林的晨雾。他自然不信，天窗诸人依然跟在我身后。但他是君子，我们彼此也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我不肯说，他自此便不再问。

今天，又是初一。
我又是卯时三刻离开了庄子。
一切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大抵是心里藏了太多的龌龊，所以总是怕被人把最后的画皮撕去吧。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平时一样，又好像总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我抱着膝，默默地坐在坟前，面对着眼前的两座空坟，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带着成岭回到山庄的第二日，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卯正，天色却早已大亮。我懒懒地撑起身子，腰背酸疼，夜间荒唐的余韵似乎还留在我体内，身体的深处还有一些倦倦的胀痛，令我不由升起两分羞窘。我是醉了，但并没有到意识不清的地步，那仗着夜幕的遮掩而从未有过的放纵和不知羞耻的迷乱留下的深深的烙印，一时之间竟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