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十）燕菜白玉糕（下）(2)

我理了理衣襟，略微拂开衣袖，坐到了床沿，细细盯着。
那杨小姐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转动，迷迷糊糊中提起手指揉了揉眼角，过得片刻，才悠悠转醒。
她的眼皮子仍似重的很，只睁开了一条缝，每眨眼一下，才又睁开了一些，乌溜溜的眼珠恍惚地瞧来瞧去，像在辨认着周遭的环境，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认出了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我，她立马又醒了几分，忙支撑着要起来，身子却仍乏软得很，险些往回倒。
我早有预备，及时倾前将她扶住，顺势向她靠近了一些，淡淡一笑，道：“来，孤扶你。”
待她稳稳坐起，几乎与我平高，这般近在咫尺，我才真正将她仔细端详一番。
宫人们早将她的钗环珠翠都卸下，此时她一头乌亮的青丝就这样倾泻而下，蜿蜒到了床边，恍如上好的玄色绸缎披肩一般，我心底不由感慨，果然是千挑百选出的好女子，见了她，我才晓得从前杂书上所言非虚，头发果真能够“光可鉴人”的。

目光顺着秀发往上，是她羊脂白玉似的脸蛋，因浓睡过后，双颊晕出淡淡的绯色，在妃红寝衣的映衬下，犹如桃花照面，双映生辉，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她也知我在瞧她，却也不甚害羞，只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半垂下眼眸，低头浅笑，这一笑之下，态生两靥，真十分婀娜之中，透着三分娇憨，三分羞涩。
但见此情此景，我内心不禁轻轻一颤，竟想起了父皇的话，不由顺嘴吐出：“燕菜白玉糕......”
不想竟被她听了去，她抬头眨了眨眼看我，不解道：“燕菜白玉糕？太子，你可是要吃早饭？”
我立马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道：“咳咳，孤已经用过了，你怎么样，饿不饿呢？良娣。”
“良娣？”她又是满眼的困惑，许是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听错了。
“噢，是了。”我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今早见你酒醉未醒，孤便如常一人去觐见父皇，母妃恰好也在，她与陛下商量过，已决意册封你为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