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花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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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她会在梦里见到数学家灿烂的笑容，明明只是见过两个白昼和黑夜，但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认识他四年了。在主机泽尔莉丝看似无尽的轮环里，她一次次走过不同地域的春秋冬夏，一年似乎比三年还要更加漫长。
尽管他希望她参与到宏大的计划里，但她思考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在那些沉重的公式面前，帮不上他的忙。不过她决定，要把他喜爱的紫色花亲手送到那位不太可爱的邻居手中，而代价是自己五分之一的生命。她不在乎，她决定无论他怎么闹别扭，也要让他答应下来。
一个浸着微雨的午夜，他们又一次在相向的奔跑中会合。在微茫的夜光里，在无形界限的两侧，她依旧无法和他握紧双手，确认互相的存在。
但是马上就没问题了，她告诉自己。她将花束藏在背后，打算向他说明自己的想法，然后将他喜爱的紫色花放在他的手心里。
然而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数学家，低下头说：“对不起。”

他十分狼狈，似乎身上还有伤。他告诉她，自己已经被攻击了四次。在接连的劫掠中，他的立方住所已经一片狼藉，幸好，那些强盗对写满潦草字迹的纸并不感兴趣。
“你来攻击我。”
先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他。
由她发起一次进攻，然后他选择投降。这样的话，她能完全合法地收到这张写满方程式的纸卷。如今，所有的计算都已经完成。
“不行，这样的话……你会！……”
五次机会用尽，他将长眠在万里之外的冻土，永远无法再回来。而他们的相会，明明只过去了一年时光啊，这么说来，与他的其他友人们再次相邻、相逢，也一定不会太久的。他还有时间，千万不要放弃……
她用不连贯的话语，拼命说着什么。而面前的数学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去猜，那个第五次对我发动攻击的人会是谁。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这不公平。”在长久的沉默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