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活动VII/邻居】家猫往事(3)

之后问起父亲喜儿的事情，父亲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诫我：猫不出屋、狗不入堂、老时年间的规矩。狗要看门，免不得弄得一身臭气，肮肮脏脏，所以不能进内厅。猫要捕鼠，可追老鼠绕屋跑三圈，弄得乱七八糟也不好，最好待在室内。凡进出书房，父亲一定会把门关紧实，据他说一开始喜儿还想着往外跑，被他硬捉了回来，这样来来回回十余次，才磨去了喜儿出门的心思。
“徽瑜有灵气，懂书知书，是只好猫，你和山舟不许动它！”
父亲瞪眼训道。这话说得荒唐，我哪敢近喜儿的身？
山舟打小淘气叛逆，他倒是常常打喜儿的主意。我没瞒他喜儿的存在，一个星期来，山舟变得手不释卷，然而每次还完书，手上总被挠出道道血痕。我笑他说：
“看你这狼狈相，一定去非礼喜儿了吧！”
“真是的，这种恶猫有啥好养？”
山舟发狠骂道，隔天，父亲看见他手上捣蛋的证据，揍了他一顿，他才罢休。到了八月，父母升任正教授，我忙于跑补习班，书房便不再有他人光顾。

大院黄昏时最热闹，炒菜爆香喧哗在左，动漫开播奏乐于右，纵是教授家的儿女，也改不了边看《神龙斗士》边写作业的坏习惯，家长和孩子你来我往的拌嘴更不绝于耳。走在归家的小径上，逢父母同校的叔伯阿姨几句逗戏，嘴巧的我常常讨到几颗软糖作零食。吾弟山舟有时会在老水井的拐角旁等他的“尊姐”凯旋，他笑得灿烂，我则后背一紧，想必山舟又闯了祸，要让老姐帮他顶顶了。这种生活的小细节，长大后回忆都觉着心里暖暖的。
虽然邻里挺热络，但喜儿一直是只属于自家人的秘密。一天学校早放，迎正午阳光和同学并肩走着，突然觉得熟悉的大院安静了不少、陌生了不少。胡思乱想间想到了喜儿，她此时是否还坐在书房窗后守望着前院不变的风景？她不正像小说里深居冷闺的大小姐么？踏着飘然如仙的步子，巡视尘轴烂卷之方寸，值得世间所有惊艳，却再跨不过一道浅浅的门槛。
走进家门，又见阿良奔来奔去，嘴上的皮筋早被撑断，它摇着尾巴、呼着热气朝我憨憨吐舌，一定是惦念我口袋里的小肉干了。我揉着它的脸说：坏阿良，搞得家里乱糟糟的，等阿爸回来，还要收拾你呢！”说罢，揉了揉它的鼻子赏了条鱿鱼给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