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活动VII/邻居】家猫往事(2)

“前天帮它做了猫吊篮，睡得很舒服。”
“我决定领养一只京巴，然后建一座小狗舍在小瓷的床铺边上，不然只有我一个早出晚归的邻居，未免太寂寞了。”
山舟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他默然呡茶，没再接着说下去。可能是刚刚我的话给了他不太友善的提醒，或是关于喜儿晚年，或是关于其他难以忘怀的往事。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家中除了喜儿，还养着一条面凶的黄狼狗，父亲买它看家护院，母亲忌惮它蠢笨鲁莽的脾性，便给它取名阿良、字师良。精通古文的母亲最喜欢起名，恨不得都给前院花花草草封几个古代文章伯的雅号，在母亲口中，喜儿自然不止是喜儿，她小名喜儿，字徽瑜。
初见喜儿是初中暑假，我读完《昭明文选》，想去父亲书房还书。老楼的阶梯窄小崎岖，一踩一踩吱嘎作响，我努力放轻脚步，生怕父亲听着声知道我去了书房，即刻追上我庄严地考我有何收获。故此，一见到书房朱漆明亮的大门，我就紧张得喘不过气。

我推开门，惊诧地发现宽敞的书房中央，一只素未谋面的精灵背对我端坐在窗边，她背影乌黑，转过头，唯有四足、脸颊和腹部绒毛洁白，就像貌美的少女披上了她的晚礼服（母亲管这叫做“墨菊踏雪”）。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但我心中的窒息感早一扫而空，把书往桌上一扔就想摸她。
“家里有猫了，我有猫了！”
我兴奋地想。结果一晃神的功夫，她便跳上香案，睥睨的眼神仿佛在喊“你没资格碰我！”，再次尝试接近她时，她哈着气、弓起身子、向我发出警告，直到窗外的阵阵狗吠转移了她的注意。
是阿良，它的坏习惯改不好。就算前院没人，它也会乱吼乱叫。父亲极讨厌被人打扰，自家的狗也不例外，每次阿良吵闹，他就用根皮筋捆住阿良的嘴；我总替他开脱：狗能见到人见不到的东西，父亲训我封建迷信，实则自己也惴惴不安。
我识趣地离开书房，初见喜儿的喜悦已趋于冷淡，转而暗自抱怨：她真是娇生惯养！两只银茶盏里既有猫粮又有鱼，简直吃的比我还美！要是她像阿良一样被山舟和我满院子碾，看她还狂不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