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百分之三(7)

最近干嘛呢？他说。
我说没干嘛，马上中考了。
他呆了一瞬。
哦。他清了清嗓子。那你好好考。
靠……还要你说？……
我开锁进门，回头时他还坐在那里，手里点着了一支新的烟。对门大敞着，有风来回穿梭，却带不走楼道里弥散的那股子劣质的烟味。
高中生活太丰富了，林锦瑞这个人从我的世界里逐渐褪色，要不是那天晚上在超市碰到他跟他爱人，我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我跟我妈在抢超市临下市前的蔬果熟食，夜市的价格是一天之中最低的。一位挺着个大肚子的女性促销员站在牛奶区叫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场低价临期处理……
我们走出超市时那个女促销员也差不多同时出来，一个男人在外面抽着烟等她。我从他身边经过，男人猛地拍了下我的肩，满脸都是笑：诶！哪儿去？

男人的脸在我回头的瞬间，藉由超市门口暖黄的光，一下子明晰起来。
你……
老实说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我，林锦瑞。他热情地推了一下我。干嘛呢？
就，买菜啊。我在脑海中努力搜索他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痕迹。我跟我妈出来买点菜，周末家里要来人。
女人在他身边笑了笑：咱们边走边讲吧。
我看着她。肚子滚滚的，看着得有六七个月了。我说这位是……？
林锦瑞说：我老婆。
我太惊讶了，以至于没有按住语气。我说我操……你结婚了？什么时候？
我妈在边上狠狠拽了一下我的袖子。
林锦瑞说没摆酒，所以你不知道，正常。
我以我那浅薄的法律常识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那也没到法定婚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