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百分之三(6)

拿了个吉他，一男一女并肩坐着，说些悄悄话，不是告白也是约会，总之都是我们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
尤其是那个吉他——我靠，吉他——我都不知道林锦瑞有这个本事，他竟然会弹吉他？书都不念了就干这个事是吧。
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灵媚跟我说班花下午一直在默默地哭，体育课我也看见了的，班花一个人坐在篮球架旁边，静悄悄地喝一瓶矿泉水，眼泪断线珠子一样掉下来，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
再之后，林锦瑞小半年没来。问了才知道他已经在职高了。我看小说里写“肄业”这个词，我就跑去问班主任，说林锦瑞这个情况怎么算呢？班主任看了我一眼，说你管他干什么？还天天看小说，月考掉出前五十了吧？再让我抓到直接没收！

我把头一低，哪敢再问。
拍毕业照，林锦瑞真的没来。他那件校服白T还好好地搁在我的衣柜深处。如他所言，确实是再没穿过了。爬进楼道，空气里满是弥散的烟味。我掏出钥匙，一抬头，林锦瑞坐在那里，赤着半边臂膀，肩背上都是青紫的瘀伤。
我惊呆了。林锦瑞看到我，呼出一口烟气，将手里的烟蒂在鞋底碾了碾，啪一下扔出窗外。
高空抛物。我说。小心砸到人，回头人上来打你。
林锦瑞嗤笑一声，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出口成脏。他发尾是金色的，新茬的发根全黑，我说你这样好丑啊，你们那儿不能染发你还染吗？
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在说放你妈的屁。但他确实是没有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