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9-11）(12)

齐衡呆在原地大口喘气，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团花，看到一个陌生姑娘窜进亭子还当自己出了幻觉。但这姑娘并非虚幻，方才那声“小心”就是她喊出来的，也是她拔掉金钗用力一扔，给那歹人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姑娘淋了雨又旁观了一场“恶战”，浑身直打哆嗦，抱紧了自己对齐衡说道：“小、小公爷……你能找到绳子之类的东西吗？趁这恶徒还没醒，得赶紧把他捆起来，要不然……”
“啊……嗯，你说得对。”齐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四下一望，满地狼藉，遂放弃寻找，转身拎出两个包袱，把自己吃剩的干粮归到花无谢的包袱里去，空出来的包袱皮被三两下撕成布条，结结实实捆住那歹人的手脚，这才稍稍放心，道，“姑娘，敢问你是？”
“我姓申，在宫宴上见过小公爷几次。”申姑娘忍不住凑近了犹有余温的火炉，低声道，“我是随祖母过来祭拜孔圣人的，小公爷也是吗？”
“差不多吧，我是跟母亲一起来的。你姓申……”这个姓氏并不算烂大街，而且还是有资格出席宫宴的，很快齐衡便恍然道，“原来你是淑柔大长公主的孙女。”
花无谢的祖母同样为大长公主，封号曦华，乃当今圣上唯一的嫡亲姑姑，地位显赫。齐衡一边拾掇炉子，扶起来重新添柴烘火，一边忍不住去想花无谢。这么久都没消息，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但愿只是被大雨困在了文宣庙，倘若他也遇到了歹人……齐衡心绪万千，忽然缩了缩手，疼痛后知后觉。申姑娘也一起看向他的手，讶然道：“烫伤？好大一片啊，是不是刚刚你抬火炉的时候被烫到了？”

“嗯，想来是的。别担心，只是看着吓人，一两天就消下去了，都没烫破皮。”齐衡温声道，“你还冷吗？有炉子可以烧热水，我还带了干粮。”
申姑娘摇摇头，笑道：“已经不冷了。”
齐衡道：“那可否告诉我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待在这座凉亭，然后莫名其妙那卖茶水的就要动手，我想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有问题吧？文宣庙那里是不是出事儿了？”
申姑娘稍作沉吟，慢慢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当时祖母上完香，我略感身体不适，离开了一会儿……唔，应该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我记得我离开时尚能看到太阳，等我准备回去了，天色已经完全阴了下来。我担心会下雨，赶忙回去，但走在路上就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文宣庙的香火这么旺，不该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不走大路了，我沿着路旁的小树林走，躲在枝叶后面，偷看到一伙披坚执锐的士兵把文宣庙正殿围了起来……”
齐衡大吃一惊：“是正规军吗？”
申姑娘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吧，他们的甲胄和兵器都是统一形制的。”
齐衡努力回想了一阵子，试图向一个闺阁小姐描述清楚汴京的三路禁军各自使用怎样的兵甲，也许是他的努力起了作用，申姑娘这次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不对，都不是，他们的护心镜是戴在外面的，胸口靠左一些，用三条绳子绑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