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Fifty-two(7)

……
猎人拔出了匕首，刺进五十二的胸口。
他……五十二看着这个一直蛰伏在暗处的猎人，他的肉体正慢慢消散。只要沾染分毫的灰色，就会被整片大海的恶意蚕食殆尽。五十二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想握住猎人的手臂，却被一掌重重拍在胸膛。反作用下，猎人重又跌入灰雾，没能再以“猎人”的身份冲出来。空悬的手垂下，五十二只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他才是猎物，唯一的猎物。
他们都做得很好啊，偏偏是他失职了啊。从一开始，他就该注意到……
……
“什么也不剩了。”五十二紧咬牙关艰难吐字。胸腔剧烈起伏着，很快催生了一次狂笑。笑什么呢。
“看吧。”听呐。
脑中有某种含义在各个区域间往复传递着。这些词句不曾由谁诉说，却来回穿梭过每一段思维，扩散开庞杂的讯息。

“我们……完成了又一片海洋。再以后，哪怕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也会成为我们的海洋。”
“你们……”
“我们。你，我们。”
五十二的笑声愈发疯狂。
“就算会失去一切，你也要拒绝海洋吗？”
——你要去哭，你要去唱。你要掀起海洋的盛怒。你要迎接最痛楚的抱拥。
——你最真实的模样还在海浪深处等你，我们将在深海相会。一如从前。
“我要去远方。”他只觉得吵闹。全身力量忽然松懈，海水的依托也消失无存。下坠。坠落到任何地方都好。包裹他的黑暗如此深邃。闭上双眼时所见也过犹不及。海中的怪物不见踪影，它已是最可怕的怪物。
……
伤口中涌出的是血吗？五十二不清楚。不过没有半点疼痛传来。身上像是缺失了一块，但也许那里本就是破碎的？抬起右手的动作生硬了太多，断裂的剑身长久嗡鸣。“你们伤害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感受？”五十二低着头轻语，将断剑缓缓推进自己的胸腔。透过稍纵即逝的痛感，五十二抓住了一闪而过的那抹真实——他看见时间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