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6-8）(3)

闻言，花无谢轻轻一挑眉，脸上似笑非笑：“慌什么？这还只是我问你呢，等到了殿试，那可就是皇帝亲自问你问题，真不知到时候你得慌成什么样。”
齐衡不服气地争辩道：“策论的题目我有所准备，心里多少是有底的。”
花无谢道：“哦，照你这意思，回我的话你心里就没底呀？”
齐衡道：“你见了我都不笑的，原本有底也被你问得没底了。”
花无谢道：“可你齐小公爷不是最爱讲事出有因吗？先前你为了考举人足不出户，一个朋友也不见，这是你的‘因’，合情合理，所以我不论多么无聊都没再登你齐家的门。结果这会儿秋闱还没开考呢，你却突然又过来了，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若不问清楚新的因由，我这心里也没底呀。”
齐衡道：“我不是说了，这次来是想请教你怎么写文章，兵书里的好些词句我都看不懂。”
花无谢笑道：“你问我？我也是个半吊子啊，只会纸上谈兵。”
齐衡道：“纸上谈兵也比我强，你就教教我吧，不然我先给你敬杯茶？管你叫‘先生’？”
“这可不敢，折煞我了。”花无谢忙摆了摆手，道，“我准备策论也只是读了几本前人的集子，东抄一点，西凑一句，这你应当比我更熟悉。兵书什么的我倒是能同你讲讲，就从《孙子兵法》入门吧，此乃万代兵家之祖，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的那个‘宗’，若能将其吃透，你就会发现其余兵书讲的东西都逃不开孙武他老人家画好的圈子。来，我这儿有一本，是我爹早年学习时批注过的，后来被我从大哥手上赢过来了。第一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到日头西移，花无谢才将将翻开第四篇，但据他所说他已经竭力精简了。齐衡学得头昏脑胀，而花无谢适时停了下来，吩咐侍女端上泡着薄荷叶的蜂蜜水，甜而不腻，沁爽提神，一碗下去齐衡就感觉自己恢复了生机，不禁为花无谢的细致体贴深感佩服。
他真的很懂怎么讨人喜欢啊，齐衡心想。
七
晚上花老太太非要留齐衡用过饭再走，盛情难却，齐衡便答应了。席间齐衡暗自观察，发现花满天与公主虽无任何明显的亲密之举，神情却颇为融洽，一点儿都不像是闹过矛盾的样子。夫妻和睦自然可喜，但齐衡同样清楚花无谢的心思，不免喜忧参半。却见花无谢忙着哄老太太多喝半碗补气血的汤，说说笑笑，看不出真实想法。
吃过饭，又歇了两盏茶的功夫，齐衡准备走了，花无谢一路送出了大门，方低声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齐衡道：“当然要来，《孙子兵法》才讲了一半的一半都不到呢。”
花无谢“哦”了一声，停了停，又道：“没别的安排了？”
“没了。三心二意可学不进多少东西。”齐衡关切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
花无谢道：“那倒没有，只是这些天我心里乱得很，你旁观者清，明日陪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