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6-8）(2)

平宁郡主笑道：“八成是看你太紧张了。衡儿，这世上读了一辈子书、考了一辈子的文生不知凡几，你还没到二十呢，放宽心。”
齐衡道：“我并不曾紧张啊。”
平宁郡主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谁较劲儿呢？难道我想错了？唉，也难怪，我的衡儿长大啦，倘若再跟小时候一样，有什么心思都被母亲一眼看穿，那也太没面子了。”
“母亲！”齐衡微微红了脸，“好吧，上届秋闱无谢去考了武举人，他也是第一次考，考前一个月甚至还拉我去听戏呢，却依旧能一举夺元。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落后他太多。”
平宁郡主讶然道：“什么？无谢已经是举人了？三年前……他才十七呀，比他大哥中举时更小。家里出了一位如此年轻的举人，还是解元，怎么不见花家……”平宁郡主猛地一顿，缓缓道，“噢，我竟忘了，那年秋闱尚未放榜，伪鼊朝就打到了淮南。”
当今天下南鼊北鼊分鼊治，上溯一百一十八年，太鼊祖率义鼊军攻入旧都洛阳，与前鼊朝昌平帝痛陈门鼊阀之祸。昌平帝深以为然，下罪几诏，禅鼊位鼊太鼊祖，改元隆丰。太鼊祖打压氏族，推行科举，兴办庠序，寒士欢颜，却也注定使得旧门鼊阀对新朝深恶痛绝。隆丰三年，江淮生变，前鼊朝鼊宰鼊相携昌平帝独子南遁，建立伪鼊朝，定都金陵，与中原新朝分庭抗礼。

新朝军队以步兵为主，水军薄弱，长江天险阻断了太鼊祖鼊平鼊叛的征程。然而伪鼊朝深知“守江必守淮”的道理，从不甘心偏安一隅，百来年间对广陵、通州、淮安等地发动了大大小小数十次进攻，终于在三年前抓住了新朝武官内斗的机会，举兵侵占淮北，直逼鲁南。花家父子匆匆披挂上阵，将伪鼊朝军队打出山东，却在“兵家必争之地”徐州裹足不前，始终未能突破伪鼊朝严密的防守，为此不光花家父子挨了申斥，负责调动后方辎重的襄阳侯、即齐衡的外祖父，也被罚俸银一年。老人家年纪大了，性情日趋平和，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待朝廷局势稳定就把几个较为成器的小辈推到台前，自己麻溜致仕含饴弄孙去也，反倒是平宁郡主这个做女儿的心有戚戚，也不准下人们提这件事。
想清楚原委，平宁郡主便道：“自古徐州多征战，圣上也一贯主战不主和，我看你不妨找些经典战役准备一下，还可以写信问问你外公。”
齐衡道：“这我省得。”
可齐衡一介书生，要他议论带兵打仗，连“纸上谈兵”都不如。费了好些笔墨纸张，某日齐衡脑中灵光一闪，心道，武举也是会考策论的，他何不去向上届考生花无谢请教一番？
“所以我就来了。”齐衡道，“怎么样，原因够充分了吧？你若不方便、没时间，直说即可，别这样盘问来盘问去的，我心里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