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小故事」大风(2)

学者认为自己受了欺辱，对当地人的印象一落千丈，觉得提笔用墨写那个县的名都算污了白纸。他干脆把满腔的幽怨用嘴喷出来，逢人便说那县的坏话。学者的朋友也是学者，他们听了学者的遭遇深感同情，发表了几通“秀才遇到兵”的安慰。
总之此事过后这个县名声臭了，本地人把这个“错误”归咎于某些书生特有的穷酸味，他们认为若是真正的泰斗一定会去思考寒食节吃烧烤“习俗”的文化底蕴。大人们狠抓对小孩的教育，希望培养出本地的民俗界泰斗以正视听。这导致了现今当地的青年认为那个民俗学者的造访是一场浩劫。
今年寒食节，一位游手好闲的青年终于继承父亲的茶楼，他认为过去用功念的书算走了弯路。如果没有被父亲按着头学民俗学的经历，他的童年一定会快乐许多。
也是今年寒食节，一位涉世未深的学者造访了县城，他刚到城门口就被人当面骂了金丝眼镜四眼狗仔。显然他不清楚自己被骂的渊源，以为是遇到了疯子。于是他欢欢喜喜进城去了——毕竟这位学者是研究疯子文化的。
楚地曾有披发散发佯疯不仕的隐者，躺在马路上拦下夫子的马车，疯癫的歌唱：“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夫子下车想去和狂人话说，狂人就一道烟跑了。此县迎接学者的方式颇有楚狂遗风，学者想探究出他们辱骂间夹杂的至理。他走进青年的茶楼歇脚，闲谈间对青年说了他此行的目的。

“不止是楚狂，我们的文化里对疯子是有各种的敬重，邋遢疯子在各种故事里有着非人的灵性，一些像是胡言的点播，就使主人公……”
“凤是什么？”青年打断学者问到，此时他正在烤鸽子。
“百鸟之王。”学者答。
“凤栖息在哪？”
“梧桐树吧。”
青年拿铁签扎透了鸽子肉，再刷了一遍油。青年当然知道凤是什么，他本想损学者自比夫子的攀龙附凤行为，收住了，又觉得不爽，别扭半天问出了这奇怪的问题。
“你是什么鸟？”原意绝对是这个。
“喝点什么茶？”青年记得本行，拿出菜单递给学者。学者点了普洱，青年上的是伏特加。
青年串了鸽子肉，装盘递到学者桌上，拉一凳子坐到学者对桌，说：“算是外敬菜，这是本地对读书人的客气。”
学者连忙道谢，借机问青年，本地有没有什么疯子的典故。
“有的，我知道的故事可多着呢。”青年拿食指敲了敲紫砂壶。学者很是会意，立马又点了些茶和菜。
“喝呀。”
学者稀里糊涂和青年碰了杯，他纳闷喝茶为什么要碰，一口下闷去嘴麻了，脸噗嗖红了，只有耳朵还算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