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距离、隙间　其十六(4)

　但是死亡的挑战者越多，就越能激发出剩余挑战者的信心。之前的贵族女儿不过是当地的小贵族，小议会的议员，希望通过翻盘来决胜负的底层官僚，而坐落在王都的贵族们都冷眼看着他们的挣扎，因为即使没有通过风的试炼，自己的女儿也可以作为自己的政治筹码去跟注，而且绝对不会亏损；真就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的话，也可以用他人死亡的经验来垫起自己女儿成功获得风之力的成功率。每个人都努力的争取着自己的明天，无论是小领主的女儿还是在臭水沟里搏击的苦难者，他们只想为了以后更加体面而放弃了现在的一切。
　“硬弦小姐。”
　我撑在栏杆上沉思的时候，管家向我投来微笑；而自己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笑意更加浓了。
　“先生希望立刻见到您，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这错综复杂蚁穴迷宫之中，每一扇门打开以后都会出现两扇甚至更多的门，每一条走廊都会通向直长而无边际的黑暗之中。脚底的隔水层在房门打开后变成了瓷砖后，一派不同于下水道死寂的繁荣出现在自己面前。整齐排列到灯火通明的宽广大厅尽头的桌椅板凳，桌上的羊皮纸与羽毛笔，成山的墨水瓶，走来走去的衣着规整的工作人员正在把无数写在羊皮纸上的文件抱给其他人。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却隔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正在书写的人，正在讨论的人，正在测绘地图的人，正在把成堆的金币擦拭干净的人，他们都在为梵薇效命，用自己的忠诚来换取自己在这地下世界的一席之地，并让这个地下王国维持的更久一些。

　自己并不惊讶，因为这就是地下王国运营的基础。想要在任何地方称王称霸都不是靠说说就能成的，必须拥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和财物机构，以及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一切财产的‘军队’。广义上来说卡瑟’亚提亚境内的所有铁匠铺都是战时设施，可以随时被征召用于生产战争武器，但是在这三年中越来越多的私人订单涌进了各大铁匠铺，他们有的是喜欢收集兵器的贵族，有的则是希望王城的铁匠的手艺比自己家门口只会打马蹄铁的铁匠更好的研究盔甲的学者，又或者是单纯的想在家里的壁炉上挂一把剑作为装饰，在与朋友交谈的时候能有更多谈资的普通人。
　铁匠的技艺并非一日可学，也非十年就能学会。矿产非常昂贵，但是老铁匠的技艺与经验则是一个国家的瑰宝。卡瑟’亚提亚没有贝罗塔的魔法，也没有奥单罗的坚韧，更没有荒芜之境人人都是战士的基因，只有用技巧和口口相传锻造的护甲才能够武装我们本就弱小的肉体和马匹，好在战争中提供不可多得的防护。而如果没有办法学会铁匠的技艺，那么只需要控制原材料即可控制住整个城市的铁匠铺，而低价收购转行的铁匠师傅的工具也是战略选择，这样新入行的铁匠就必须高价收购这些工具，否则就必须永远服务地下王国并在风箱与热灼中度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