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距离、隙间　其十六(2)

　王城有多高，那么地下王国就能有多深；王宫齐聚了贤才与能人，为的就是在议会上为自己的党派夺得一席之地，而在这地下王国之中，唯一的话语权就是自己能控制多少贫民。梵薇虽然有一些女性名字的要素，但是他确是一个四肢发达的猛男。风语者的职业操守中并没有不能与灰色地带的人沟通的严禁事项，而且在一些事上，询问灰色地带的人能得到比询问平民更加多的情报。毕竟没有什么人能够比老鼠更能知晓这一个城市的边边角角了。
　而因为以前就有过合作关系，所以梵薇的‘看门人’并不会怎么刁难我。他的领地位于城市的角落，而想要去这一个地下王国的话，就必须通过特殊的入口进去。在一家很受苍蝇欢迎的肉铺之中就藏着入口之一，而想要进去就必须支付一定的钱财和‘老母猪生不出小猪就要遭殃了’的口诀，一扇通往地下的活动门才会为你敞开。
　不过这只是‘觐见国王’的开始，因为你必须要先参加他为所有贵宾举办的欢迎表演。四肢发达的梵薇最喜欢的就是看着笼子中的猎物们死斗，而这个所谓的笼子其实是一个从维修通道上被挖空到地下排水设施里的空间，客人们从干燥的维修空间俯视着作为角斗场的排水渠，为里面搏杀的演员喝彩；除了出入角斗士的对角处，排水渠的四周都被坚固的铁条固定，但是下方却留着一段及腰的距离。这并不是为了让角斗士逃跑所做的特意的安排，只是为了确保被打倒在地的伤者不会在倒地的状态被上游的污水冲走时，还能够伸手够到栏杆保住性命。

　梵薇对于自己的‘竞技场’十分满意，这也符合他的为人。两者竞争，输家被水流冲走，自此下落不明，而胜者则会暂时活下来，并在下一场搏斗中死亡。梵薇的手下没有一个懦弱之人，就连迎接宾客的‘管家’都危险异常，虽然他又高又瘦，但是纹丝不动的待客微笑下却隐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阴险狠辣。
　“下午好，硬弦女士，比赛即将开始，请问您的下注是？”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也用零钱象征性的押了注。这是觐见国王的一环，也是测试觐见者心理压力的项目。许多意志不坚定或者思想左右摇摆的人会在失败者的哀嚎和与污水混在一起的刺鼻腥味中离开，而剩下的人…该怎么说呢，至少你比离开的人更强？虽然是个简单的鉴别方法，但是却出奇的有效。
　“选最弱的那个。”
　“请您尽情的欣赏比赛。”
　赌注的一部分会成为失败者家人的抚恤金，虽然少的可怜，但是这就是在底层挣扎的人的价值，至少家属可以饱食三餐足够把舌头磨出血泡的硬面包而不用担心直接被饿死了。来到这里的人并不会是清廉之人，因为这里就是灰色地带。‘贵宾室’全副武装的安保只是确保尸体能够被及时处理而已，并不能保护所有的来客。换句话说，就算是贵宾室的所有贵客都死掉也不会对梵薇有任何的痛心之处，相反他还会朝这群人的尸体上啐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