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15）(7)

“告诉我她在哪？我现在就要见她！”
“她现在休息了，暂不接客。”
“多少钱！我必须见她。”
“休息就是休息。”接待的面容稍稍严肃了些，“您不会不知道，对他们这种人工智能而言，‘休息’意味着什么吧。”
“……什么？”山本毕竟不了解多少专业知识。
“你们总是这样不听劝地聊个没完，还全是些对她来说无比深奥的话题，搞得系统里乱七八糟。要是不把无用的部分清除，她的寿命至多也就几个月而已。”
“清除——数据？”
“请放心，您本身她还是记得的。”说着，接待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她此刻的这种‘情绪’，哪怕是人类也维持不了多久吧？正因如此，我们选择将其清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山本住了口，似乎是在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但被他压制住的明显只有找到那个人工智能的冲动，那种“不对”的情绪依旧在他的心里肆虐着。
“如果您还是冷静不下来，”接待以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慢慢说道，“我建议您先回去。”
“那怎么行！”山本克制不住地叫了出来。
“请先听我说完。”很明显，接待已经熟悉了这种情况，“我们的营业还会持续至少几年，今后，您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可以什么时候来。就个人而言，我非常感动于您对这份露水情缘的重视，但我也不得不请您注意，这种关系终究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因此，现在……请您务必保持冷静。”

说道后面，接待的语调已经相当柔和了。山本也知道，既然对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用了。想到这里，他步伐坚定地走向外面。
想不到，这回还挺容易的，接待心里想着。
“照这么说，原告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被告方律师也是一头雾水，他本以为这起纠纷只是因特殊行业的消费问题而起，至多夹杂了点和人工智能相关的规定而已。但就现在来看，这倒更像是一起感情纠纷——这可不是他所擅长的。
山本似乎有些难堪地沉默下来，原告方的律师像是在做什么不情愿的事情一般，开口说道：
“我的委托人在那之后，因迫切希望再次见到——呃——魅魔小姐，便从附近的一棵树上跳到一扇开着的窗户上，随即再次进入了店内。”
“这基本属于非法入侵了。”被告方律师说。
“不能这么断言，毕竟当时这家店仍在营业时间内，而窗户也未必不能算是入口。”
“……那么，山本先生究竟是如何受伤的？”被告律师再次看向山本。原告律师叹了口气，说：
“之后，我方委托人成功找到了‘魅魔’小姐，然后——嗯——”
“是发生了什么不便在法庭上提及的事件吗？”法官问道，他差不多已经从律师的表现中推断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