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黑石雕像》（上）(5)

贝茨太太气喘吁吁地上了楼，看见我站在这里，立即换上了指责的语气：“这么说那台收音机是你的了?在你来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
“好了好了好了，”我打住她的话，假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已经把那东西关掉了，不管怎么说，明天它就不会在了，我只是要把它留给我的一个朋友。”
“嗯？哼哼——”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鼻子嗅了嗅，又走下楼去了，嘴里还在喃喃念叨些什么东西。
我大步走到肯尼科特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我听见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啪嗒的响动声，然后我便在邻居的怒目而视中进了门。他的床上放着那个黑盒子，现在正被枕头压盖着，但仍低声吟传出尖利的调子。
“I n—n n—ng—ng!”它就发出这样的声音，像是收音机被调到了一个停播电台的频道。
好奇心折磨着我的生命，令我迫切地想要知晓发生的一切。我不耐烦的看着肯尼科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将一只拳头打在另一只的手掌上。

“嗯哼？”我开始要求他履行承诺。
他带有明显的不情愿的情绪，当他开始揭开那个缟玛瑙似的盒子里所蕴含的秘密时，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就坐在他旁边的床上，紧紧的盯着肯尼科特的脸，随着他口述故事的展开，我逐渐被深深地吸引其中。“飞机，”他开始说道，“飞机毁坏了，我们只好在密林中心迫降。如果你了解过巴西，你就能想象到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树，树！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树！还有那些体型涨到和你拳头一样大的爬行昆虫！腐烂的植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还不时有动物或鸟类发出的尖叫声，可怕得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就失落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从飞机残骸中爬出来，只扭伤了手腕，以及有几处小伤口，但是麦克雷——你知道的，那是我的副驾驶——他断了一条腿，几根肋骨也都被撞折了。他的情况很糟糕，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他长得又肥又矮，秃顶，怕女人，还总是愿说些俏皮话，喜欢开漂亮的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