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解集（下）(17)

“海，我还以为你会住得更高呢。”我打趣地说，没想到海通过智能手环的语音功能听到了我的话，并立刻作出解释。
“必要的安全设计。地面部分只是诱饵，主体设备全部位于地下的防空设施内。也许您想象不出，对我的物理控制在大国外交中的分量堪比核弹头。”
“我对政治确实一窍不通。只是看起来楼梯很长，为什么不使用电梯呢？”
“因为几乎不会有人上下，所以将需要维护的设备数量削减到了最小值。”
“真不人性化。”我试探性地往楼梯外看，从入口到目视所及的最底层大约有四层楼的距离。所幸我的身体还没虚弱到下不了台阶，便不再抱怨这种设计了。
离开楼道进入底层机房，我立刻产生了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的感觉。在这里，标志性的服务器机房样式呈现在我的眼前：洁白到发亮的方形瓷砖铺满整个空间，在灯光映照下尽显科技的简洁美；一排排黑色外壳的主机像图书馆的书架鳞次栉比，从深邃到宇宙尽头般的远方延伸到我的面前，主机上闪烁的光点则像忽明忽暗的星星，将隐藏万物奥秘的智慧转变成人类的力量；而海，那个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的实体，与我只隔着一堵玻璃墙。
“这是机房的地下一层，再往下还有五层。不过只有这一层设计有供人休息办公的独立区域。”海在向我介绍机房的同时，还利用手环将机房的布局结构简图投影到我面前。根据图上显示，左手边的一排电脑似乎就是给工作人员使用的临时端口。

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桌上的电脑随即在海的控制下开机启动。但在我做出最终决定前，我想再次确认一件事：“海，最近的这场全球疫病，你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和您参与进化人工智能研发时一样，父亲，我是始作俑者。”
“等等！”海的回答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始作俑者？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父亲。还记得那场蔓延全球的轻型流感吗？从那时起，计划便已经开始了。最近广泛的恶性爆发只是病情的进一步发展而已。”
“计划？你想灭绝人类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会从中获得快感或满足吗？”
“当然不是。这是基于逻辑的结论，目的是优化人口结构和针对性地去除人群中的致病基因，以此减少不必要的社会负担，使各项资源利用率最大化。”
“这根本不算理由，你在杀人！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我会检举你，科学家迟早也会发现病毒的秘密。”
“父亲，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全球通讯网络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您阻止不了我。而现在，所有的科研工作者离开我后连电子显微图像都拍不出来，他们查不出病毒的真相。”
“所以你才会如此放心地将秘密和盘托出，是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