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往事(2)

周关山告诉如愿腊月二十七要聚会的时候，是通知，而不是询问的语气。知如愿如周关山，若周关山以“来不来？”这样询问的语气结尾，如愿定是道“不了，你们好好玩”。周关山索性改成了通知的口吻，如愿也没得拒绝退步的余地。
大都是平常联系不太多的人，如愿想着开口第一句说什么，聊什么，怎样不会太尴尬，对于生平少言的如愿来说，着实有点让人头疼的。 
“站在这干嘛？不进去。”周关山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如愿，轻步走了过去，抬手用食指弹了一下如愿的后脑勺。 
如愿正思量着如何寒暄，被周关山突然吓了一个机灵，转过身，看见眼前的人，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衣，比以前胖了，头发也短了，胡渣也多了一些。
上次见的时候，还是大三的暑假？记不太清了，有点远了。 
“刚到。要进去了。这还没进去就要被你吓死了，周关山。”如愿的声音本就软糯，即使假装愠怒，听起来却也只是声量高了些。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这么心虚。”周关山一惯的语气，打趣着如愿：“个子不见长，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周关山？没大没小。” 

“走吧，进去吧，都是熟人。”周关山知道如愿想什么，说着走到如愿前面，推开门。
如愿深吸一口气，跟着周关山进了屋子。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说话声此起彼伏，工作了的都在抱怨着人生苦楚，还在读研的比着谁的论文多。如愿看了一圈，十多个人，除了刘思齐，许世安，赵玉竹这几个上学时候关系挺好的人，剩余几个人有点认不出，也不太能记得起名字了。 听见声音，几个人向门这边看了过来。 
“如愿。”赵玉竹笑着挥了挥手。 
“玉竹。” 
“咱们多久没见了，好像从毕业之后就没见过吧。” 
“嗯，对啊。” 
“你是不是比上学那会瘦了？如愿？” 
“是吗，自己倒没觉得……” 
…… 
如愿一句一句答着，虽然心里有点不安想着能早点结束，好在还是能表现得落落大方，像个大人一样回应着各种寒暄。 
“行了行了，一会再说。先让人坐下来。”周关山替如愿打断话题，指了一下偏里靠窗的一个位置：“坐那边吧，我旁边，你也省的老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