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之前【能天使x博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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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死寂。阴影中孤独的光环如跳动的心脏——她冻得发抖，肺部与肋间都痛得厉害，却依旧紧握冰冷的铳械。
她听见博士用自言自语的声音絮叨，感到细小的针在刺入失去皮肤的血肉，那是寒冷？是心痛？是怨恨还是愧怍？
博士不可能是那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往干员伤口上洒盐的人。那么他说的，也许就是他的真实所想吧。他也放弃了吗？可是自己还没有倒下，他凭什么，他为什么……她想救他。
能天使俯下身体，勉强伏在一块疮痍的顽石上调节着呼吸。
她发现她不熟悉博士，不熟悉那个，被她称之为“义人”的人。
她只在同罗德岛的其他干员聊天时才听闻博士的过去。巴别塔、萨卡兹、卡兹戴尔、失忆、特蕾西娅、凯尔希……最初她以为一位天使不需要了解这一切，之后她慨叹他的天使也无法了解他的一切，可是现在，她怀着一种绝望的迁怒，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又或者，想让他，把一切都告诉她。
“Leader，你的意义呢？难道，你希望在命中之前，就不负责任地宣告自己的终结吗？”蕾缪乐用尽自己的力气呼喊着阴影里的博士。后者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兜帽，她看不见博士的面容。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激辞，是否只是死亡前的恐惧加热血液，所引发的妄念。
她不愿就此死去。当她想象到光环熄灭时的鲜血淋漓，当她体味这种无法抗争时的狼狈与人格、尊严的坍塌，当她曾发誓保护的人在她的面前否定作为天使的她，她却流失了瞄准敌人扣下扳机的体力时，即使再高尚的情感，也会退却吧？
博士在兜帽的遮掩下，盯视着蕾缪乐变幻着的悲伤的神情。他感到旧时的那种冷静缠上了他，像一条迟到的蛇。
他完全了解破局的方式，而且确信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命中之前，与能天使不同，他久久犹豫。
无法勉励，那就破坏。
“在那片我已遗忘的过去中，我不带怜悯地牺牲过无数子弹。蕾缪乐，你说，我现在学习射击，还来得及吗？”
“Leader，这里只有一把铳。”
“救援对我们来说已无意义。在死亡之前我们必须破局，你的状况做不到长时间射击。”
“原本这里也已经无法射击了。”蕾缪乐听到心中的自己说出了那个答案。自戕式的抵抗，可即使是她，也是拉特兰人。她不曾深刻表现信仰，但她却始终信仰那使她成为她的事物。天使是不该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