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O同人】【废土下的俄罗斯】而河流继续奔涌(3)

绝对不行。
左琴娜紧闭双眼，又想起什么似的稍稍放松额头，尽力使自己看起来不省人事。坦克的呻吟越来越近，她担心万一坦克从她腿上的楼板经过可怎么办，她会惊叫出声，还得脑门挨枪子。即便是当场痛晕，她也将永远失去自己的双腿，没有任何重返舞台的可能。她越想越怕，而德国第六集团军的士兵也在慢慢靠近。
“Und überall sind tot.”一个声音说，左琴娜惊讶于他的年轻，简直和自己家对门的邻居小弟差不多，但她无法想象小安德烈扛枪的样子。
“Nicht Immer Wahr, Hans？”
“Nein, aber schau dir das Mädchen, Sie ist so alt Wie meine schwester.”
他们在说什么？士兵就在她旁边几米距离内，如果拔枪，她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
腿，颤抖不休。
“Ah, seltsam kommunistische partei gehen.”
士兵的声音向右边移动。
“Jetzt konzentrieren, aus dem Fenster, die verdammten scharfschützen besonders gerne versteckt in trümmern……”

士兵远去了，坦克的闷哼也没有碾过附近的废墟，离得尚远。左琴娜不敢用长舒气表达安心情绪，但双腿的颤动减轻了许多。
「我该怎么办」她想。「妈妈还在医院里吗？我甚至不知道医院有没有被炸毁。」
遭遇炮击前，左琴娜尚在红旗医院里帮身为护士的母亲照顾伤员。她刚从几乎空空荡荡的仓库里拿出几卷绷带酒精，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大厅改搭的手术区，爆炸就把她抛了出去。她记得母亲是在三楼照料情绪低落的士兵，和自己是同一层楼。她会在附近吗？
首先要做的，是从坍塌楼板构成的狭窄空洞里爬出来。她静静聆听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脚步或坦克行驶声才敢探出脑袋，查看四周。即便自从八月大轰炸以来她看过了无数的废墟瓦砾，但她还是被化作灰暗荒漠的熟悉街区所震撼到了，嗓子眼被某种隐形的黏团堵塞。
「没了」她有些头晕。「什么都没了」
红旗医院在战前称不上雄伟，但起码也是五层高的高大建筑。可现在看去，若非孤零零悬挂在半塌前墙上的红星，她完全认不出这就是自己帮工两周的地方。在倾斜凋零的梧桐树下，有几抹干巴巴皱兮兮的土黄色军服，在一辆报废的GAZ-64轻型吉普干瘪的轮胎旁，她看见支离破碎的人类肢体，鞋还套在上面，却再也没有人将其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