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話 Temporis Nivium 雪绒千面 第二部分(5)

明白这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皮埃尔会获得侵入他人梦境的能力，既然是利斯人的亲信，那他多半是知道周涧荨的秘密，甚至可能是下一个后备的宿主……把自己的身体让给另一个存在，多少是有点疯狂了，而在这些相处的过程中，皮埃尔从利斯人那里学到了侵入梦境的异能吧。
“顺着这条线索，我知道前任巴黎分局局长为皮埃尔引荐了一位老师。”柳依兰说道。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细节，不过利斯人通过切换宿主，实际上始终把持着局长大权，确切地说，从贞德时代就没有真正意义上更换过局长，所以这其实是利斯人向自己下一个宿主引荐了自己的熟人。我估摸着按照当时利斯人的盘算，它是想通过寄宿皮埃尔获得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换言之，假设成功，他便能轻易在不同宿主之间切换，只要对方处于睡眠状态，而因为其寄生的特殊性，它的离开本身就会导致宿主大脑迅速死亡……这是多么惊悚的事情，一觉醒来自己便永远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更为可怕的是，利斯人会变得无可摧毁，不再依赖仪器进行肉体切换而是直接进入附近人类的梦境，变成了真正意义上无敌的存在。接下来全人类都会在其淫威下屈服，最后变成其奴役的对象。

虽然是夸张的想法，考虑到其生存本身就是不断残酷冷漠地消耗人命的过程，在利斯人眼中，人类可能仅仅是柴火，这样想的话，若是当初它计谋得逞，那种可怕的未来并非没有到来的可能。
“而这个老师，皮埃尔的老师。”埃德加点点头，“便是御手洗梦藏，其表面上的身份是函馆大学的脑科学教授，实际在暗网从事着售卖梦境的服务，他所持有的异能加上自身的才华与勤奋，让梦藏在构筑梦境这块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师，他可以通过梦境让人狂妄到扫射路人，也可以通过梦境让人自卑到跃下屋顶，通过梦境植入‘想法’，干扰人的潜意识，非常难缠的对手。”
面对强大的对手，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合。
思路清晰之后，柳依兰便搭上了巴黎分局，也就有了今天的这番会谈。
而我在这里，主要是因为程商对自己那个噩梦的不安。
是的，那个同学，梦见迷雾与人偶的同学，其实就是和我住在一起的程商。虽然住在一起，我和她却不是那种关系，程商离家出走靠出卖自己获得夜晚的去处，在柳依兰的引导下我仅仅是为了暂时终结这种不正常状态而提供了名为“借宿”的过渡方案，迟早有一天，我必须让程商回到自己的家里，回到属于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