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特别篇——再见，孤独（斯卡蒂）（完结）(9)

……可是为什么，当我真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呢。
明明我是在完成自己最初的目的啊。
明明我在做的是自己想要去做的，正确的事啊。
可是为什么，我的声音在打颤，我的身体在发抖，我的手指尖一片冰凉？
博士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说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的胸口一片酸涩，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气氛，不是很好吗。”
我要推他一把。
我在推他一把。
我感觉自己在深深的海底，向着无限远的水面游去，去追逐那仿佛永远也达不到的水面。
虎鲸是哺乳动物，没有办法在水里呼吸。
没有氧气就会死。
没有氧气，就会死的。
“你醒着啊，昨晚。”博士说道。
是的，我醒着，但现在看来，也许我睡着了比较好吧。
如果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痛苦？我为什么要痛苦？我不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吗？
“嗯。”
酸涩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鼻腔，我已经只能发出一个音节了。

我看到博士露出了淡淡的笑，那是我见过的笑容，想当初博士离开罗德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的时候，我也是那样笑的。
所以我知道接下来他会给出什么答案。
我的心里可耻地涌出了一片狂喜。
“不，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是的，就是这样，这就是他的答案，不出我的所料。
也许是憋气太久了的缘故，我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在来回晃动，脑袋晕乎乎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但却奇迹般地感觉放下心来。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啊，对了。”博士说了一句，站起身来，“冰箱里还有些吃的，得赶紧吃掉，不然就不能吃了。”
说完，他甩甩手上的水，走到厨房去。
我听见厨房的水龙头发出哗哗的响声，想必是他在冲手吧，然后就是冰箱门开关的声音。
我把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没有擦干，而是在空气里甩来甩去试图风干；随着水的蒸发，刚刚温热的感觉迅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微风拂过的冰凉。但神奇的是，这种凉凉的感觉，我并不讨厌，还很喜欢。至少可以帮助我冷却一下自己茫糟糟的，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冲击得有点短路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