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定义(7)

那个我还有没有机会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呢？
不安心。
夕阳坠落，血色缓退。
——如何定义“我”III
“是吧，我也觉得这样的机器毫无人性。一遍遍地杀死使用者……”结束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终于有机会去思考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还得多亏你能完善我的机器啊，果然懂技术的医生才是……”和康的重逢确实很让人兴奋，甚至我要留下眼泪了。
但是。
我听着康在我旁边讲述着他的计划，如何完善和普及真正的虫洞，以后的生活要如何，他的声音带着他的激情，还有完成了人生大事的那种放松，我很开心这样听着他讲述这样的宏图，就像多年前快毕业的时候……
但是。
最后还是有人死了。是我。也不是我。
从前陪着他谈天说地描绘蓝图的不是这个我，隔着半个地球写信而不是用网络的不是这个我，再者这么多研究再生药物的也不是这个我……我只是拥有了上一任的记忆和外貌，拥有了腾空出现的能力和羁绊。看着自己死去是什么感受。感觉活到现在才告诉我“你脑海里的都不属于你”是什么感受。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我不想思考，但是它们就像钟摆一样在我面前敲击着，震声道：解决它们。

其实康和我是一样的吧，他也不是原来的康。他没有过这样的疑虑吗？
“我吗？”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其实我刚发现的时候，来不及思考这种问题。我当时只想到‘天哪我们居然都被政府这么蒙蔽着，我一定要揭露他们然后拯救大家！’类似这样的想法。和你的反应有点类似吧。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被克隆，活着就不会犹豫。那相对的，知道了“自己是复制体”又能决定什么呢？忘记之前的重新开始？不如找找你忘记了些什么，你忘记了一些事情，”他顿了一下，
“砚，整理一下过去吧。”
……
书桌，房间，电脑文件……我记不清这张纸是什么时候贴桌前的，字是谁写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字迹很像我自己的，但我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句？总不能因为闲来无事放了一句座右铭……我不认为克隆技术会让记忆产生模糊或者差错，那这到底是什么。电脑里的文件都按照想象中的整齐排列，反正没什么头绪，逐个点开看一下吧，上次没耐心看完的日记，日期是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