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09~12（VOL.灵力潮汐.上）(7)

所以魏无羡只能确定，某一时期起，祂们悉数消失了。
现世仍有仙门百家，仍有妖魔鬼怪，但他与蓝忘机俱都明白，以此较彼，不啻三朝稚儿比量祸世凶兽。
强悍如温若寒，亦常道其寿限有期，时时教魏无羡勤勉修行以在其身后压服不夜天众人……
自从九百年前记载中的最后一位“真仙”魂归天墟，世上修士无多、宗门寥落，凡人苦寿短，迭代频繁，至温卯一剑焚蒸渭水，足有六百余载，天地间的灵息几乎分毫也无，世家大兴，便是为遂往宗门传承断绝，遗存派系蒙昧暗弱，而血脉天赋成为了决定一人是否能踏入修行门槛的关键。自世家兴起，修行之道得以延续，渐渐世人也都习惯了如此格局，如他师祖抱山散人之异数实乃凤毛麟角，是以当年延灵道人与他的母亲藏色散人的先后入世才那般引人注目生奇。
纵然如此，温卯、蓝安等开创世家的先祖去后的近三百年中，百家修士之中能凭个人功绩惊艳一时名传后世者仍旧寥寥无几。世家之中谱系完备，他也曾借阅收录于蓝氏藏书阁的仙门名士录，历代名士录其实都不算寒碜，但以其间所录诸位先辈一生事迹对照蓝氏数代夜猎笔记中所录案例，便可知承平盛世下，资历辈分、修养风度远重于功力修为，此亦为蓝氏听学历来受仙门百家推崇备至的原因之一。

其实，若世间就此平静也无甚不好，可叹的是这种平静不会一直持续。
数代以前如蓝氏先辈蓝翼一般开创绝学者横绝一世；三代以前世家家主以金丹修为最高；十数年前他师父温若寒神功大成而举世无敌。在他师父的光环下，金丹修士身价骤降，所以也几乎无人注意到，他们这群尚不及弱冠的年轻一代，俱结丹过早，“根骨清奇”者亦有些过多。甚至似他与蓝忘机入道日短，修为却已渐有超越前辈之势。
这话说来有些厚颜无耻之嫌——难道他们这一代都是天命注定的英才不成？
魏无羡曾为此隐晦地问过他的师父温若寒。
温若寒的回信只有一句，“苏生草一年比一年好养了。”
他见过书中所载对于千年前灵气枯竭的解释，众口一词皆是仙都崩毁、凡间被神灵抛弃，即坊传神话般的“绝地天通”。
那如今又是为的什么？
斩断的天梯还能给续上？
谁干的？
***
“天梯未必是有形之物。”
***
“就是无形才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