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无月 13 /全员渣男/张云雷(3)

学校附近新开的奶茶店生意红火，倒不见得是味道有多好，多半还是因为可选择的不多，奶茶还算新颖，又开在这种好赚钱的位置，即使只有珍珠奶茶和几种果茶，价格也卖的很便宜，老板还是在短短几年内就成了本地的大富翁。
奶茶种类单一，意味着上手简单，三五分钟就能出一杯。月月长得漂亮，办事又勤快，在这里两年多，没出过什么差错，反倒吸引来不少年轻男生。老板娘脾气不算好，但对待员工并不苛刻，节假日也会意思意思给个红包。
作为校外兼职，这份工作完全足够她生活。可如果想凑足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单靠这个，两个月远远不够。
为了能顺利入学，月月需要一份新工作，赚得多，来钱快。
这小地方艺术生是少得可怜的，甚至凑不出一个班，只是每个年级零星几个人混在文科班里。月月以前成绩其实还不错，实打实靠分数考进一高，但高中又很不一样，课业多压力大，渐渐就很吃力。加上罗明昭时不时要来闹一场，逼她退学去打工，日子过得实在不太平，又为生计操劳，更难静得下心去读书。
一开始老师提议让她准备艺考时，月月心里也很没底。她只想着能念个高专就不错，将来起码有文凭和手艺，不愁没饭吃。艺考这条路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她这点天赋放在圈子里属实不够看，又上不起辅导班，想要靠唱歌考大学，无异痴人说梦。

可这也实在是唯一可抓住的出路了。她想逃离这个家、这个局促的小镇，这样苟且的生活，想要温暖而光明的前途，考大学是最可行的出路。
她是无处可退的人，靠着这点念想孤注一掷罢了。天时地利人和，资质不差，如今又有足够的时间空间，有愿意尽心身教的老师，不拼尽全力去搏一搏，也太辜负自己。但竟然真能通过艺考，仍算得上是奇迹。
辅导她声乐的左老师，已到了退休年纪，当时拿着合格证端详看了半晌，欣慰之余也不由叹息，替她忧心费用。这笔钱对这小地方任何一个家庭而言都绝不是能够轻松解决的，何况是用在一个女孩、去学唱歌，这么不靠谱的事上。
但要让他看一颗好苗子因家境艰难而被埋没，似乎又太残酷。
艺术专业是绝对的独木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走不到对岸。一大半在高考落榜后会改行，干着毫不相干的事情维持生活。剩下的人里一半在红白喜事上做赶场演员，或是去做幼师教小朋友唱歌跳舞。
这两年，渐渐也有极少数做起校外辅导，规模不大，学费倒很惊人。左老师起初就介绍她去一个学姐办的培训班。只是进去才知道，这和婚礼上唱歌一样，也是要靠人脉资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