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水鱼记】(程若鱼视角 齐焱悼文)(3)

我才知道，原来人们传说的“时间会治愈一切”，是骗人的。
然而我也不会只让自己抱着剑哭，谁让我本身就是一个乐观的人、并且答应了他，要做一尾快乐的鱼呢！答应他的话，我都记得，也都在践行，不会食言。有时候，遇到一些穷人家的小女孩被坏小子欺负了，我会教这些女孩子们练剑。她们之中有人毫无天分，也有人天生适合练剑……我很喜欢教她们练剑，帮她们变成不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女孩子。就像曾经的紫衣局中的女孩子一样……
您若看到我不但活得快乐，还能帮其他人变得坚强，您也会开心吧……
游历累了，看够了美景，我曾回到王家故居。我们姐妹曾在这里，在爷爷的疼爱下长大。如今这里一片荒凉，物是人非……而变故的那夜，是他用一柄特制的箭头，险中保全了我们姐妹二人的命……
现在，他走了，姐姐也走了……姐姐误解了他一辈子，不知在另一个世界，她有没有释然？……如今这里剩下的只有我一人。那枚特制的箭头，早已被从我心窝中取出，却有一种绵远的爱和痛，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我走在街上，总是仿若看见你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我练剑时，总是觉得下一秒你会来和我过招；

半夜梦醒时，我总是有种仍在龙床上躺在你身边的错觉……
你离我已越来越远、越来越久，而我对你的挂念，却如同酒酿，俞酿俞浓……
最后，我累了，定居在了徐木塬旁的竹屋里。就在你身边，守着你的墓，度过日出日暮……
我在室内种了数棵红牡丹，每日一早醒来，起身就能看到它们。它们开放时，华贵灿烂。我俯身闻着它们的香气，总是又想起那时场面……
“好看吗”？你问我。
“好看……”我怔怔地看着你好看的脸，痴笑着回答你。
你一怔，忙将花向我眼前举了举：“我问你花好看吗？”
“嘻嘻，花也好看……”我继续痴笑道。
陛下啊，我的陛下。我当时没有说出口的是，花虽也好看，但是，你比花更好看。离开你之后，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了……
你在我身边时，我还是懵懂少女……那时，你用命爱我；如今，我用余生守你……
陛下，鱼儿这一生，都很听你的话。
只有你那一句【允归家另嫁】，鱼儿没有听你的。因为，爱过你、被你爱过后，这世间已没有任何男子，能够替代我心中你那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