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鱼

“难道你总把自己摆成那么尊贵，要瞧不起瓦坊队里那好玩的小池塘和老陈说的那无常的海洋么？我瞧你是病了，害的是什么神经病！老陈说过，这病邪乎得不一般，要它上身的人也不一般。辫子，你可是个天才呢！”
“这在咱们村外边，造化无常的，不是大佛上仙这些祖宗们，乃是海洋，海洋造化的，则是人类。”
——
“当真如此？”我尽量问得轻巧，因为想知道答案。问得太紧怕被廖岐喻看出我的好奇心切。
“嗯！老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他还说什么人不过是讲人话的鱼，做人事的鱼，不做人的鱼罢了。”
合着人是所谓“三条鱼”。
我心里窃笑，暗骂老陈嘴滑舌油，连廖岐喻这种单纯如雪白，没见过大千的孩子也偷骗。
“啊，那你让老陈现在过来凫水，打个漂亮仗给我见识见识。否则我绝不会信的。”
廖岐喻的幼稚心理被我一触即发。孩子最怕别人怀疑自己奉为真知的那套灼见了。
可我自己也下意识地从了老陈，犯下大人的罪。就是随意去用经验操作孩子，还时常多有成功。
“辫子，你不信是吧！好，好，我⋯来⋯”
廖岐喻还没说完，头就扎进了胸前。像卸大宗荤货似的一件一件卸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要干嘛。”
“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