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苦锁链》（上）(5)

他站在黑暗中喘起了粗气，远远地能听到有不洁的尖声嚎叫传过来，像有个东西在和另一个东西进行战斗。
有什么东西从他光着的脚上滑过，他迅速朝它踢去，但却踢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他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沿着墙走。他的左边是墙，右边则充斥了嘈杂的血腥吵嚷声。然而，当他向前走时，吵嚷的声音并没有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少，这让一种惊恐的氛围在他的脑海里蔓延——他不敢让自己去细想这个问题。
当他的手再次触及一个缺口时，由那只死去野兽引起的嘈杂声已经近在咫尺。终于他再也不能否认这可怕的事实了。他正身处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头顶第三次在看不到的地方涌动出红色的火光，紧接着又是庄严的咣当声，就像是丧钟阴沉的敲击了一下——接着是长时间的停顿——第二声、第三声接连起伏，随后从高处如雨点般降落下了熠熠生辉的颗粒，像是晶莹的冰雹。

许多颗粒在还没有降落到地上时就已经失去了光源与黑暗融于一体，但还有些其他的、个头大的那些，在坠落下来后还像萤火虫一样发光。他伸出手去，抓到了一只。
在接触的一刹那间他痛苦的叫了一声，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块烧红滚烫的煤炭，还有一团红色的余烬仍残留在他的手上，发出咝咝的声音。
突然间自高空传来一声讥笑，穿过厚重的黑暗，回荡在这片深渊的底部。霎时间整个坑洞中充斥了不知从哪里投映出的光线，刺眼的光芒一下子给他造成了片刻的目眩。这不适感很快褪去，当他睁开眼，恐怖立刻袭来，让他看清了自己现在所正身处的囚牢。
这是一个一百英尺深的深坑，坑壁陡峭而光滑，既没有因时光流逝而造成的开裂，也没有松动的缝隙能作为向上爬行的落脚点。在离地面估摸四英尺的地方有几个开凿在石壁上的坑洞，里面蜷缩着一些顶着圆耳朵的灰色身影，拥有像猫一样大的体型但拖着瘦削的形体。它们尖尖的鼻子上还滴落着吃人肉而沾上的血迹，而在地面中央，一只巨大的老鼠静静的躺在地上，但尸骸已经被撕扯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