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烟雾海》(3)

该说她坚强还是冷血，那天张义在她身后站着想了很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等余宙转过身，他草草的抛弃了这个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余宙知道的，要比他能想到的再翻上几番。
刘耀文是怎么死的。张义问过她这个问题，余宙摩擦着笔杆，眼睛也不抬一下。
“病死的。”
“刘耀文是病死的。”
余宙比刘耀文大一届，有案底，一次盗窃的前科，算不上多干净。
而刘耀文呢，没干过坏事的漂亮小孩，干净的要命。
有时候余宙看着刘耀文的脸，都会把抽出的金娇重新放回烟盒。
转头却想恶狠狠的吻上他，用烟渡口，但一次都没做过。
余宙，好像是看不惯太干净的东西的。因此当刘耀文被一群人堵在教室里，被拳打脚踢的时候，她躲了起来。
刘耀文被四五个人推进了厕所，扒掉了外套，在冬天，被泼了一身冷水。为首的人拽着刘耀文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狠狠的给了他几巴掌，朝他的脸啐了一口，又被他扔到地上，又踹又骂。

到此为止，余宙没再继续看下去了。
她坐在门口，心揪着疼。
打架的那群人翻窗户跑了。而刘耀文躺在瓷砖地上，冷得发抖。
过了好久，刘耀文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校服外套把身上的血擦掉了一些，最后把外套塞进了书包里，扶着墙走到门口。
“余宙。”
余宙从地上捡起半个烟头，翻遍身上所有的兜也没找到一只打火机。
刘耀文靠在护栏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扔给余宙一只打火机和两张音乐节的门票，余宙把打火机踢得远远的。
刘耀文牵着余宙的手，揣着四块钱，搭上了153路公交。两个心脏滚烫的少年，一路奔向金渝大道。
余宙承认，她从没见过像刘耀文这样的人，天生勇敢，混着溺死人的温柔细腻。
音乐节人多，刘耀文和她十指紧扣，一会捏捏余宙的指尖，一会挠挠她的手心，怕她生气，还要装作不经意转头瞄一眼余宙的表情。
余宙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回头刚好碰上刘耀文的鼻尖。刘耀文愣了，他看向余宙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