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勋】十五从军征(4)

李知勋瞬间明白了一切。
小姑娘低着头往后缩，好像要使劲把自己藏起来一样。李知勋见状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眼睛，随后伸手比划了一下：“你瞧，我们一样高。”
他轻手轻脚地扶住小姑娘的椅子往前挪动，轮椅的重量不小，李知勋脖子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但他的动作依然很轻。小姑娘见状慌忙摆摆手，怯怯地说：“无妨，不然我们还是在门口说话好了。”
“说什么呢，我带你进去。”李知勋别过脸，他脸上淌着细密的汗，笑起来漏出两颗尖尖的上牙，像猫儿一样。
小姑娘一进门就被角落的夹竹桃吸引了，李知勋摇摇头：“夹竹桃，阿娘从不让我靠近。”她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最终滚着轮子靠近，夹竹桃的花瓣随着风散了一地，李知勋看着小姑娘向上扬起的脸，清澈的眸子溢满了蓝天花树，她嘴巴轻轻地颤动着、慢慢地翘起了一个弧度，咯咯地笑起来。那是李知勋第一次看她笑，听见她笑。两个梨涡好像酿着蜜。

李知勋偷偷往屋里拿了一把油纸伞，撑在小姑娘后面。
“为何撑伞？”她问。
“你不觉得这漫天飞花如同下雪一般。”“你见过雪？”李知勋摇摇头。
“我见过。小时爹娘带我北上寻医的时候见过。”小姑娘低语着，陷入了回忆。“那雪是什么形状的？”李知勋好奇地问，半晌不见回答，往前一看，她眸里盛着一湾泪，眨眨眼兴许就要落下来。李知勋吓坏了，抛下油纸伞就蹲在女孩面前，用袖子里的双面袖帕擦拭她眼里的泪。许是金银线粗糙挠得小姑娘脸发痒，她复而抓住李知勋慌张的手，两人的手隔着一层手帕，李知勋感受到她指尖的凉意，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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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是谁？
笃笃笃。木窗再次发出了轻轻的响声。
小姑娘翻了个身，警觉地问：“谁？”
李知勋推开窗户笑着应到：“小桃，想不想和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