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声色》08民国，十飒卷(4)

于是陈妈和钱司机两相一合计，决定倘若少帅不问起，就当这事儿不存在吧。
但也只能守一晚，别说病着的那个是他师哥，就是他亲爹，也只能有这一晚。
飒飒不置可否的点了头。
心里却想，若是我师哥有个什么好歹，那我就一把火点了这个院子。你们再要来拿人，就捡走我的骨头渣吧。
他夜里睡不安稳，合衣蜷缩在卷的身边。闻着他身上苦涩的药味儿，半梦半醒的合上了眼。
飒飒是被压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正看到他师哥一脸平静地跨坐在他身上，两只名动京城的拂云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他们彼此对视着。
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又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来吧。师哥。那就杀了我吧。
飒飒。别怕。师哥会陪着你。
于是飒飒欣慰的闭上眼。
卷的手越收越紧，飒开始喘不上气了。他的喉咙管儿好像已经快要被碾碎了，肺里却又极度膨胀，好像马上就要爆炸，将彼此炸成一堆糜烂的血肉。
再让我看他一眼吧。飒飒心想。
他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紫红的颜色，一点也不好看。睫毛猛烈的颤抖，试图睁开。

他的手紧紧抓握着身下的被褥，平整圆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但却至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推卷一把。
求生是人的本能。
而飒的本能，是听师哥的。
于头脑眩晕之际，飒终于睁开了眼。充血模糊的视线中他实在是看不清卷的脸。接连的水珠带着余温砸在他的脸上。然后他迷迷糊糊的想，这是哪里来的大雨吗？
听说鬼不走干路，一定是那勾魂的马面来接我了。
那我师哥呢？
是了。
他应该是在后面。
那我可不能急着喝孟婆汤呀。
我还得等着他呢……
然后他被人极轻柔的抱起来，有滚烫的热泉涌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卷终究还是不忍心杀死他。
他抱着他，哭的十分厉害。
像是看见了自己永远也无法实现的白日梦。
飒飒只能反过来安慰他，搂着卷，一点点拍着他的背。
“师哥……”飒的声音十分平静，“我跟别人睡了我就不是你的飒飒了吗？”
是啊。
飒飒还是他养大的那个飒飒。
难道跟十少帅或者九少帅八少帅睡一睡就不是他的飒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