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声色》08民国，十飒卷(3)

什么时候倒下，什么时候算完。
疯魔了一般。
那时候他反而想不起来害怕或者惆怅了。他如花丸所说，真正的入了戏，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戏中人本身。
他是杨贵妃，是王宝钏，是赵艳容，是杜丽娘，是楚霸王的虞姬，是葬花的黛玉，也是绾青丝的苏卿卿。
那时候飒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房顶入戏的师哥。他唱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随后他又看着人把晕在房顶上的卷熟练的捆在背上背下来。
他想，既然师哥想不明白，那我来想明白吧。
卷这一次栽倒后发起了高烧，钱鬼给请了个洋医生，吃了药打了针还是昏睡了整整两日。
醒来之后飒飒告诉他，有人接广云楼的牌子了，少帅也不为难他们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他垂着头不敢看他，“我以后可能不在这里住啦。”
“少帅给我置了栋楼，离这里稍微有点远。但也给我配了司机，以后我没事了会常常来看你的。”
“少帅每个月给我好多钱的。”
“以后我得了钱给你、给云姐姐置办头面好不好？”
“钱鬼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司机开车撞死他。”

“我见了少帅一面，他人挺和气的，还陪我吃了顿饭呢。”
“以后我就要住小洋房啦。”
他越说声音越小，悄悄看了眼卷面无表情的脸。
“师哥……你生我气了吗？”
……
“师哥……”
……
“师哥——！！！”
卷胸口阖动几下，猛地一口血喷在了飒飒的脸上。
飒叫的凄厉惨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飒信不过西洋医生，找了个据说伺候过宫里脉门的老先生，颤颤巍巍的给卷扎了几针，拿了钱之后捋着胡子道：“不妨事。他底子好，先前郁结在心，如今都吐干净了反倒对他好些。”
飒不顾众人反对硬是要留在这里守着他师哥。恰好那时候十辰于也忙，只到过别馆一次相看了相看，还没来得及用过他。
别馆的人要来带他回去，他站在大院儿门口低着头只是一句，“那就让少帅打死我吧。打死我，另找一个。”
那时候别馆的人还摸不准他的脾气，但也知道这好不容易寻摸到了一个能让少帅点头的人，还没吃到嘴里就让他们给逼跑了，他们岂能落得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