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2(5)

我和衍儿幼时个子不高，但自小就长得好看。刚开始总是被村里的野孩子围着，逼着我们脱衣服证明自己是男孩子。衍儿吓得两眼泪汪汪的，我却不依不饶，把衍儿挡在身后，自己捏着拳头扑上去，即使鼻青脸肿，也不肯退后一步。我也因此撕坏了无数衣服，惹来母亲无休止的埋怨。
我们快满六岁的那个冬天，我和衍儿都开始不断地生病。
衍儿素来身体单薄，常年大小病不断，这回却也不过是一直咳嗽气喘，动不动就觉得累。我父母先开始并未十分在意，直到除夕那天，我突然昏倒。此后一连两个多月，原本活奔乱跳爬树上山没有片刻安静的我，一下子变成了个病秧子。每每太阳落山，我就开始发热，头昏恶心到连饭都吃不下，然后体温越升越高，到半夜更是额头滚烫，甚至四肢抽筋。父母因此担心得整晚不睡地看顾我，生怕我出事。迷迷糊糊中，我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许多谈话。

“没想到会开始得那么早。”母亲话语里满是忧虑。“正常不应该是到成年么？我们师兄妹中最早的也要到十四岁啊。”
“你懂什么？！”父亲却镇静得多，不以为然地道，“那是普通人，可你还记得剑仙他老人家说过的话么，咱们的这两个孩子，怕是根骨绝佳，与众不同。”
“唉……”母亲长叹着，把一块冰凉冰凉的布巾摊在我额头上，“若不是因为这句‘根骨绝佳’的点评，你我夫妻何苦放着好日子不过，躲到这荒山野岭辛苦度日？”
“你们女人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咱们的衡儿和衍儿刚刚出生，便满室异香。这样的异象，百年都不曾见过。咱们做父母的纵然有些牺牲，难道不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