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旧年蠲的雨水能喝吗？

“古道弯弯追逐云海波澜，一地枝桠一晌清欢，谁家门前歌声悠然，半杯清茶半阙临安，盏中茶暗香冉冉绕三圈……”雨天，听一首歌，喝一杯茶，翻翻书，最惬意的生活莫过如此。张爱玲曾写：雨声潺潺，似住到了溪边。心思一动，想学古人，蠲雨水泡茶。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中，妙玉给贾母递了盏茶。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接了，又问是什么水。妙玉笑回：“是旧年蠲的雨水。”贾母为何对泡茶的水那么留心，特意询问呢。水之于茶，犹如水之于鱼一样。鱼得水活跃，茶得水更有其香、有其色、有其味。所以自古以来，茶人对煮茶之水津津乐道，爱水入迷。明人许次纾《茶疏》中曾写道：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
张大复在《梅花草堂笔谈》中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好茶需好水为依托。这是饮茶人的共识。
雨水、雪水之所以受古时文人和茶人喜爱，大概因为雨雪等自然之水比较纯净，虽然在降落过程中会碰到尘埃和氮、氧、二氧化碳等物质，但含盐量和硬度都很小。故而，冲泡出来的茶汤，可汤色鲜亮，香味俱佳。饮过之后，能余韵不绝。如此思量，便拿一陶钵，置于一片空地之中。不消片刻，蓄了满满一钵水。
雨水不似想象中那般澄澈透亮，细细看来，有些微的浊。尝了一口，到口中仿佛有颗粒感。于是，放置在桌上，让它慢慢沉淀。到了傍晚时分，取半钵水煮沸，冷却一会儿，约莫到水温80度左右，泡上一杯碧绿的明前毛尖，准备细细品鉴。入口，有一股沟壑之间的味道。再抿，竟是难以名状的腥气。